这种感觉莫名像是一位年迈妻子,在照顾患病的丈夫一般。
李桢仿佛听到了自己心没来由的一跳,他撇开脸,生硬道:“你究竟想怎样?”
“喂你喝粥。”长歌回答的理所当然。
李桢转头朝她,再次问了一句:“你究竟想怎样?”
长歌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汤勺,望着他:“是你究竟想怎样?”
李桢又犹自转回了头,闷不吭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长歌那日躺在自己的怀中,心就会窒息的疼痛。
至此,他再也无法忽略掉一个事实。
他喜欢上了长歌。
喜欢上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这个认知令他惶恐,令他害怕,前所未有的。
他怕他终有一日会失去她,与其到时候尝遍失去的痛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没有失去,便不会有痛苦。
所以,这些日子他才想方设法地躲着她,想要用语言激怒她,偏偏她还不自知,无论他走到哪里,皆能被她寻到!
“我饿了!”不知为何,他突然冷不防地说出这一句。
长歌眼眸含笑:“我以为你是铁打的身体,原来,你也怕饿啊?”
李桢冷哼一声:“我只是一届小小的凡人,自是比不了仙人不用粗食五谷!”
长歌勺了粥递到他唇边,没想到李桢却一脸厌恶地撇开脸,将那勺粥往外一推:“我最讨厌的便是喝粥了,我要吃烤鸡!”
长歌提醒:“刚已经被你砸了!”
李桢讶异,似不解:“你怎么不拦着我?”
长歌目光清冷望了一眼他。
奈何有人就是这般没有眼力劲。
“我要吃烤乳鸭!”李桢退而求其次。
长歌慢条斯理将那勺粥放入碗中,神色平淡道:“很不凑巧,也被砸了!”
“又砸了?那我……”李桢正欲打算说点其它。
长歌简直听不下去,冷冷地将手中那碗粥往他手上一递,霍然起身:“只有粥,若不想吃,你便把它倒了!”烟金色的袖袍一拂,人已穿墙而过。
李桢望着手中端着的这碗粥,唇边既然慢慢地浮出一丝笑意,然后,很是自然地拿起那只勺,勺了一口粥,细嚼慢咽了起来,哪有丝毫厌恶之感。
坐在横梁上的龙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划过一丝兴味:“凤凰仙子啊凤凰仙子,他这么拙劣的演技,连我都看得出来,聪明如你,竟是看不出来吗?是不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呢?”
长歌回到寝殿,猛地打了个喷嚏。
次日一早,当长歌到东宫之时,李桢已没了踪影。
她一路隐下身形,在皇宫内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正当她唤出几只寻人蝴出来之时,李桢步履匆匆迎面走了过来,他的步履很急,似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一般。
见到她步履猛地一滞,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未曾多言,急忙闪身躲在了旁边假石后。
长歌反身,便见几个身著道服的年轻术士急急追来,较高的那人迫切道:“人呢?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
另一人答道:“再去找找,可千万不能让他跑远了,不然我们俩谁都吃不了兜子走。”
两人颔首,刚欲抬步,身旁假石后传出一道细小的声响。
两人不约而同转身,相互使了个眼色,朝假石前后两个方向而去,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由皱了皱眉,未多做停留,转身已离去。
待人走远,假石里面,两道身影渐渐浮现身来。
长歌蹙了蹙眉,转身欲问李桢所发了何事,李桢身形重重一晃,整个人已朝她所在地直直坠了下去。
也是在此刻,长歌这才注意到,李桢整张脸已呈现乌青,而他的手中死死拽着一棵草。
“若仙草!”长歌微微一怔。
莫非……他体内毒素又发作了?
意识到这,长歌的手已下意识探上了李桢脉象,发现他体内毒素越来越重,渐有压制不住的倾向,微沉了眸,袖一拂,两人已回到了东宫。
长歌刚欲先扶李桢去床上,突地,李桢猛地抬起头,发狂地一把推开她,长歌猝不及防,既被他生生推退少许。
长歌抬眼,便见李桢腥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