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世上为君子与女子难养也!”李桢暗中嘀咕了一句。
他自是不会承认,君子与小人,他更加顷向于小人也。
次日,当长歌走进这书房时,原以为李桢会向往日一样,不待她询问,李桢便已主动将三字经交于她,或者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那桌旁静静地看书,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睡着了。
这短时间她从未见李桢好好歇息过,他总是会温书自习到深夜,又或着趁着夜色偷偷练箭,一天只睡那么短短地两个时辰,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自是挨不过。
想必很辛苦吧?
长歌视线落在他那趴伏在桌面此刻布满伤痕的手上,皱了皱眉。
抬步走进,素手微扬、一件白色披风凭空出现在她手上,盖在李桢身上。
也是这时,长歌才注意到李桢趴在桌面的手下被压着一沓宣纸。
她隔空一取,那沓宣纸已落在她手中,长歌定眼一望,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长歌……凤长歌!”
这宣纸里面居然写的是她的名字。
长歌有一丝讶异,拿起下面的宣纸一看,发现既然也都是。
他这一晚上便是在写这个吗?
“你在干什么?”冰冷地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长歌未曾及时回过神来,手中一空,那沓宣纸已被李桢给抢了回去,他烦闷的揉成一团,也不看长歌,直径丢进了垃圾桶。
“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要乱拿我的东西。”
长歌随着他的动作落在那垃圾桶上,微微一顿,然后抬眸望他:“只是一叠废纸罢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李桢放入书桌旁的抽屉的手一滞,便道:“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将抽屉中早已经抄好的几叠三字经拿了出来,递到长歌面前:“这是你要的三字经!”
长歌伸手接过,余光之中却无意瞥见那抽屉上有女子用的发簪,李桢显然也注意到了,长歌已经看到抽屉那只发簪,心中一紧,手已迅速合上抽屉。
这是他上次与长歌去宫外的时候一起买的,原本打算中秋节的时候,待长歌将香囊透好的时候,再回送给她,没想到长歌却根本将香囊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气之下,他将那发簪丢到了这里。
他原以为长歌见到这女人用的发簪会问上一句,脑中已飞速运转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一次长歌却是出奇的没有问。
唯恐心中最为隐晦的秘密被发现,李桢有些坐立难安了,却又想到,长歌居然将香囊一事忘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颇有些烦燥。
殊不知,在长歌眼中看到的却是令一番景象。
当长歌见到那一沓宣纸写满了她的名字的时候,确实有些讶异,但再看到李桢不经意露出的那只发簪,再连想起到李桢唇上被咬的那道伤疤,整个人便已经想通了。
想来这少年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一心仪的女子,李桢不知为何惹恼了那女子,于是那女子便将李桢唇上咬出了一道伤,所以,李桢不知从哪找了只发簪,在昨晚本想拿着它去赎罪,却又被她罚抄三字经,他满腔怨怒之下,又不得寻到她,朝她发一顿脾气,只能在宣纸上表达他的不满了。
如今整个人又那么毛躁,还时不时偷瞄她那么几眼,想来定是为了赶去见那个心仪的女子,又顾及着她,不好说话。
长歌也是识趣的,她知自己在站下去,没准眼前这个少年便更怨她了,于是长歌宽容大度的道了一句:“今天下午你可以自由活动,不用做功课了!”
李桢整个人慌了,他以为长歌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在气他思想如此龌龊,居然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念想,见长歌转身欲走,他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有些手足无措道,“长歌,我对……”
长歌以为他拉住她是嫌这半天时间短了,便体贴道:“那便今晚也不用了吧!”
李桢更慌了:“你……在怨我,我一定会克制住……”
“我为何要怪你?”长歌有些奇怪的将他话给截断:“情爱乃之人常情,你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你有喜欢的人我自是会替你高兴。”
“你……替我高兴,真的?”李桢心底骤地狂喜,冷静下来又觉得这句话隐隐有些不对劲。
究竟是哪呢?
“这是自然。”长歌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别懈怠了功课,我走了。”长袖一拂,李桢手上抓住的手腕突然落空,待他回过神来,长歌已经消失了。
顷刻,四周静谧地仿佛连针落地也能清晰可闻,李桢越想那句话越觉得不对劲。
她说,你有喜欢的人,我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