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见李桢出去许久,还未曾回来,长歌终是睁眼,撩起幔帘,朝那车夫问道:“他去哪了?”
车夫答道:“殿下去林内了。”
长歌视线落在那荒山之中,皱了眉,未曾多言,跳下马车,抬步往那荒山走了过去。
刚走近未多远,一道白色几乎透明的魂魄慢慢聚拢在她面前,男人苍白着脸虚弱道:“他……他在东南的方向,你快点去救他。”
长歌脸色惊变,未曾犹豫,疾步而去。
当长歌走到那具魂魄所言之地,看到眼前这一幕,沉了呼吸。
地下,一袭黑衣的少年双目滴血,双手紧紧掐住一名女子的脖颈。那女子显然极为痛苦,脖颈以上皆因缺氧涨得通红。
长歌心膛剧烈一震,她原以为李桢体内的毒性被压制住,短时间内不会复发,却不曾想,这么快,便复发了。
来不及多想,长歌飞至李桢跟前,捻诀,一抹金光从指尖弹出,如绚烂的烟火直往李桢额头飞去,只觉一股清流从头顶荡开,李桢身体重重一晃。
“长歌……”李桢虚弱地垂下头,一只手紧紧抓住她衣摆,意识有少许回笼:“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长歌有些疑惑不解。
“你为什么要骗我。”李桢又莫名说了一句。
“我究竟骗你什么了?”
李桢还来得及回复她的话,大手无力的一松,闭目倒地,昏迷不醒。
长歌皱眉,俯下身形,将他扶起。
那名被李桢掐住脖颈的女子没了李桢的钳制,翻转了身,趴在地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视线落在李桢身上,有些虚弱道:“公子,他,他没事吧?”
温婉的声音响起,长歌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竟然是她们前几日看到的那名女子。
长歌语声温和:“他没事!”
“那便好。”女子似乎放下心来,随之绽放一笑。
感觉似乎旁边有人的视线传来,长歌微微撇头,却瞧见那透明魂魄的男子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那名女子,满脸藏不住的关心。
毕竟人鬼途殊,他始终未曾上前,似想到什么,又急忙转头朝向长歌,祈求道:“我求求你救救她……”
那女子印堂黑气越来越重,若是一个处理不当,便是死劫。
“我无能无力!”长歌如实道出。
“什么无能无力!”见长歌视线落在空空一处,女子转了首,有些疑惑道:“公子,在看什么?”
长歌缓缓收回视线,温和道:“没什么。”
女子也不在继续追问,望着昏迷不醒的李桢,有些担忧道:“看他好像中毒很深的样子,我家就在附近,你若不介意寒舍简陋,不防带着他过去歇上片刻,侍他醒来。”
“谢谢姑娘好意。”长歌婉拒,扶起李桢道:“我想他并无大碍,回去歇息一下便可!”
那女子闻言也不在坚持。
“告辞。”长歌学习凡人之话,向她道别。
那男人张了张口还想在说些什么,长歌却未在听了,扶起李桢便往那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客栈雅间内,当李桢睁开眼睛,夕阳落辉之下,女子肤色如脂,眉目如画,发丝如瀑轻挽,安静地坐在窗旁,正一页页翻看着手中的书。
他微微凝了神眉,声音很冷:“你为什么骗我?”
长歌眉目一动,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却是眼也未抬:“我骗你什么了?”
“伤。”李桢艰难吐出这么一字。
长歌素手一滞。
“你胸口的伤是不是我伤的?”李桢几乎颤抖了声音,他之前从未疑惑长歌究竟因何而来,他想既然是在云中界所伤,那么那些伤,自然也是由那群鼠怪伤的。
也是直至他毒发的那一刻,他才恍惚记起,不是它人……是他、是他伤的。
虽然他不记得到底那晚发生了何事,但他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是他……用剑刺入她胸口。
长歌依旧未曾抬眼,仿佛他在说着一件平常地不能在平常的事。
“你都想起来了?”
“若是我不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李桢望着她,突然掀被而起,往她对面坐下。
长歌淡声道:“这些不重要。”
“凤长歌……”李桢一把就将她的手腕钳住,看得出来,他此刻正在动怒。
长歌视线终从那书本上移开,落在他抓住她手臂的手上,然后再落在的脸上,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