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自是不会告诉他,她被一只猫给吓了进来。刚见他在里面换衣服,她才突然想起,此刻,他身上还中着毒。
之前,她因李桢为凡人之躯不能承载仙人之气,所以只是压制住他体内毒性。
可是,自从他去过云中界之后,身体以与之前完全不同,可以说是经历过改造了一般,想必,也能承载少许了,所以,她打算试上一下。
李桢睁眼,脑子停顿了半拍:“逼毒?” 心底却低低一叹,果然。同时也不由庆幸,他没有露出破绽。
“不然呢?“长歌寡淡的瞟了他一眼,转回身往床榻走去。
见她转身,李桢脚已不由自主地跟了上次,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你真的是为我逼毒?”
语中有少许失落。
长歌却未直接回答他的话:“在那荒山之中,我发现你体内的毒越来越严重了,已有压制不住的倾向,若是再不找到解药的话,恐怕活不过三个月。仙凡终有别,你凡人之躯不能承受太多,若觉得痛苦,你也得忍上一忍。”
她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但李桢依旧能从那平淡的语气中感到了一丝丝暖意。
“这世上除了死,我倒不知还有什么事是我没有经历过的。不过……“李桢话锋一转:“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我担心……”
“我伤已无大碍。”长歌转回身。
李桢还是有些不放心:“待会儿,若是你在运功的途中感到任何不适,记得一定要停……”
那手这一字还未出口,想必是觉得他话有些唠叨,长歌的眉又不觉皱起。李桢低笑了一声,却不再多言,脱下了衣衫,坐在了床上,将后背对于她。
长歌见他终于乖乖坐下,那紧皱的眉头这才随之舒展开来。
长歌抬步走至他身后床榻坐下,伸出手,运用仙气用李桢逼毒。当掌心触碰到李桢背后那一条张牙舞爪跟蜈蚣形状差不多大小的伤疤时,停顿了一下。
上次李桢洗澡她无意瞟了一眼,有些匆忙。这次,再重新近距离的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条伤疤几乎致命,那伤疤下似乎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这伤一看就是长年累积而成的,大概不下八年之久吧!
“那是我在五岁的时候伤的。”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停顿,李桢声音寡淡的响起,没有一丝起伏。
长歌抬眼望他,少年雕刻般的侧脸上那半张银色面具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当时,一定痛吧?”
“痛?”李桢低低笑了,声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阴冷,俊美绝伦的脸庞阴郁沉沉,如地狱般的邪眸冷冽慑人:“怎么会?其实,一点都不痛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些疤,若不是它,若不是它偏离了那么一点,恐怕我现在早已命丧上黄泉了。”
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继而又轻描淡写道:“因我身负太子之位,很小的时候,我的四周便会有数不清的暗杀、毒药、栽赃、陷害、说起来,到是有趣呢,那里每天就跟一个戏园子似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什么发生不了。我很庆幸,也正是因为这些,才会让我存活至今。”
气氛令人压抑的窒息,长歌仿佛看到了那个昔日没有人庇护,被人刺杀仓惶躲避的少年,一次次徘徊在死亡线上受伤倒地的身影。
“李桢。”长歌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声音平静道:“以后,有我在,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李桢默了默,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很久没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了,以前,我的母后也曾经对我说过。”
长歌怔了怔,耳畔中仿佛又回响起了那日在那个地底墓穴之中,李桢抓着她的手,声音沉缓的问:你是不是又要跟我母后一样,丢下我?
她变幻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淡声道:“转过身来。”
李桢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转了身。
长歌伸手,在李桢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一股金色的光芒顿现。李桢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那额上的血,那血滴擦出的红痕已是没了踪迹。
李桢不明就里地抬起头望着长歌,满眼疑惑,长歌也不对他隐瞒分毫:“这是血契,以后你有任何危险,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血契?
李桢心膛震了一震,这血契他自是知晓,他曾翻阅古书时,那里记载:血契以血为生,造其心,签其魂,凡是签了血契的人无论多远都能对方感觉得到。
“那是不是代表今后你无论在哪,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长歌想了想,却是点了点头。不过,她未曾说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