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看着自己所心爱之人被病痛折磨,也不愿意低下头吗?”
长歌转头望着他,脑海中突地便想起了,刚才傅睿乞求她救芸妃下跪时的场景,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了一道讥讽。
傅睿黯淡了眸:“或许,她只是不想欠我。”因为不想亏欠,所以拒绝了他所有的好意。
长歌未再言语。
李桢徐徐收回视线,沉声道:“你要我们帮你的,只是为了保护她体内的孩子,在东窗事发之时,留下一条性命?”
傅睿摇了摇头,想到他所为何事,极为认真的道:“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我发现这背后似乎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千方百计的想要治她于死地,甚至,我怀疑,我父亲的死也与他有关。我查了很久,却没有查出来此人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的道行极高。”
有人在背后操控?
长歌突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却又想一时想不起来。
长歌凝声道:“你要我们替你将此人给揪出来?”
“不错!”傅睿点了点头:“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再过七天,便到了我与无垠之城交易的期限,我怕我走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护得了她,况且,她孤身一人在皇宫内无依无靠,所以恳求两位一定要护她周全……”
想不到这凡世间还有如此情深意重之人,长歌心底有丝丝不忍,终是答道:“我答应你。”
终得到长歌应允,傅睿连连道谢。
时光转眼竟逝,当长歌与李桢回到东宫之时,已是清晨,两人却并无睡意。
于是,李桢便拿起剑在东宫内练剑了起来,长歌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偶尔指导两句。
“殿下,芸妃娘娘来访。”有婢女上前,小心翼翼禀告道。
李桢握着剑柄的手遽然一停,淡声道:“叫她进来吧!”
“是。”宫婢颔首,又徐徐退了下去。
李桢收回剑,刚走至不远处池塘的石桌前坐下,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响。
长歌与李桢互望一眼,两人顺着脚步声的来源望去,便看见芸妃此刻领着两个小丫鬟上前。
偶尔抚摸着那微隆的小腹,到十足像个孕妇。
“奇怪……”长歌蹙了蹙眉。
“怎么了?”李桢疑惑地望着她。
长歌有些不确定的回首望了他一眼,道:“我在她的肚中听到了小孩的脉搏声。”
李桢一怔,还待继续问些什么。
“殿下……”芸妃身后的两个婢女向他盈盈一拜。
李桢只得作罢,转首,淡淡道:“免礼。”
那两名婢女又福了一礼,这才起身。
望着面前的端立着的芸妃,李桢温和道:“不知芸妃娘娘来我这东宫有何要事?”
芸妃招手,身后那两名婢女已抬步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入石桌面上。
长歌定眼一看,居然发现是云梯糕,抬眼,果见李桢眼前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在外人面前却又要假装喜欢着,想必定能也很无奈吧?
不觉的,长歌轻轻叹息了一声。
芸妃微微一笑:“因今儿是大年初一,我特地做了些云梯糕,又听闻太子殿下素来喜欢吃这云梯糕,便特地端了过来。”
李桢微微垂首,望着这云梯糕,面上温和一笑:“多谢娘娘一番好心。”说完,竟抬手便拿起一块云梯糕放入嘴中,轻轻咬下一口,浅淡一笑。
芸妃视线又落在石桌上摆放着的剑,柔声道:“太子殿下在这练剑?”
李桢少有的谦虚道:“只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殿下又何必妄自菲薄。”芸妃轻轻道了一声,在说话的同时,目光似被什么吸引住了,“咦,那是什么?”
她伸手,往李桢身上探去,李桢扬手抓住她的手腕,却不料他这一动作,脚不甚触碰到了一下李贵妃的脚,李贵妃“啊”地惨叫一声,面上花容失色,“噗通”一响,整个人直直坠落到了旁边的池塘。
“不好啦,不好啦……”那名婢女吓得浑身一颤,朝旁边大声囔囔道,“救命啊,娘娘掉水了,快来救命啊!”
李桢冷冷望着水中挣扎的身影,面色冷沉,却也未曾动身。
相信再过不久,便会听到一个太子暴怒将怀有身孕的芸妃推入池塘,接着便传出芸妃流产的消息,而正巧则被路过的皇帝看过。
多么巧妙的设计啊,可惜,这戏码他早已耳熟能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