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李桢轻喃出声,整个人如遭雷劈,直直呆滞住了当场。
那熟悉的眼眸,那熟悉的身影,甚至那眉心的朱砂痣也长的一模一样。
女子身影一动,电闪火石间便已立在李桢的跟前,纤细苍白的手指紧紧掐住了他的脖颈。
李桢神情恍惚,昔日那场滔天大火历历在目,仿佛又重新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火海的烈焰之下,如花娇颜朝他最后绽放那丝温柔微笑,无一不吞噬着他,声音几乎哽咽:“母妃,是你吗?”
那女子微微一滞,似是真的被他眼底散发出来的悲戚所触动,紧握住他脖颈的手一松。
突地,一袭淡烟金长裳的女子从天而降,琉璃般若的光芒绽开,那女子脸色一变,猛地退了一步。
“大胆妖孽,居然敢打主意到我的人身上。”长歌冷冷瞥了她一眼,纤手微翻,手中一把泛着琉璃光芒的宝剑凭空出现。
那女子似被剑中所散发的凌厉之气所震摄,本能地又退了一步。
点点阳光渗透的绿叶下,射在长歌手中宝剑光芒一现,刺目耀眼,长歌刚欲一动,不料被李桢紧紧抓住了手腕。
手腕被人攥住,长歌只得顿住脚步。
那女子充满感谢望了一眼李桢,袖袍一拂,人已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阻止我?”长歌蹙眉,转头望着他。
李桢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眼神空濛幽邃:“刚才,看着她,我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母后……她还活着……”
长歌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目光落在他那半张银白面具上,轻轻叹了口气:“李桢……”
“我知道,你定然会说她已经死了……”李桢徐徐收回视线,将她的话给截断,遥遥望住天空,“我又何尝不知……只不过……”
“殿下……”不远处一道声音骤然响起,有一道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太子殿下,您在这里面吗?”
李桢顿时止住了声,走了出去,纪中堂正好迎面而来。
见那一袭黑袍的少年太子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纪中堂吁出口气,刚才,他还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呢!那可是他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担待的,当即,喜眉笑眼的迎了上去:“殿下,我总算找到你了!”
李桢平静问道:“何事?”
这外面有太多术士,稍有不甚,便会被发现,长歌索性也就不再掩藏了,尾随着李桢直接走了出来。
对于突然走出来的女子纪中堂明显一楞,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暧昧的朝长歌笑了笑,继而道:“太子殿下,他们已经上来了!”
“这么快?”李桢望了他一眼。
纪中堂点了点头。
眼前黑色的衣袍一荡,李桢已大步往那湖泊的方向走去。纪中堂连忙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
长歌正欲跟上。
“谁?”长歌忽地厉喝了一声,目光往旁一扫,丛林深处有人影一晃而过。长歌神色一凝,立即追寻而去。
那人显然道行不底,长歌追了许久也未曾追上她,终于,那人窜进了一间客栈,便彻底消失了身影。
一路上长歌都下了隐身咒,所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视,见那人进了其中一间上门,长歌直接穿门而进。
这屋子并不大,几乎都能一览全貌,很快,长歌便注意到了一个地方,屏风后,有温热的水雾袅袅升起,时不时还传来哗哗哗地水声。
长歌凤眸微眯,心里已了然会意。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她抬步走近,绕过屏风后,便见一位身姿欣长的男人正背向她在洗澡。
男人漆黑的发丝如瀑布而下,身体欣长,整个背部洁白无暇,长歌目光平静扫过,视线突落在他背后一处,微微一怔。
男人背上雕画着一株极为好的并蒂莲。
这并蒂莲双生双连,红色的千瓣莲犹如含苞待放缓缓绽放,花中有蒂,蒂在花茎上并在一起。
长歌心忽地莫名一阵刺痛。
只觉这株鲜红的并蒂莲万分熟悉,她似乎在哪儿见过到……
她不自然地伸出手,想去触摸那株并蒂莲,手在半路猛地一滞。
长歌双眸微眯,收回手,清冷道:“你以为你这样,化为凡人的样子,我便认不出来了?”
“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亲手动手?”长歌走到那浴桶的面前,面色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正在洗澡的男人。同时,心底也不由的更沉了几分。
那男人显然道行极高,长歌只觉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雾给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