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桢心膛剧烈一震,声音猛地一沉。
李居明连忙解释道:“不过殿下您别担心,皇上他吉人自有天相,被皇后救了出来,暂时住在长乐宫无性命之忧。”
李桢深邃的黑眸晦暗无边,他沉默了好一会,复而走到屋内书房旁,拿起笔墨纸砚快速写了一封信,用信封装好,递给李居明。
李居明不明所以,伸手接过。
李桢漠声道:“将这封信交由你姑姑,她看后自会明白!”
李居明低头凝望了一眼手中信封,点头颔首,立即转身退下。
见李居明走远,一直尾随在李桢身后的长歌才渐渐浮出身形,知因毒药一事他纵然表面无它,但心底必然因她所说的话伤的极重,长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她虽不知,宋玲为何下毒于他,或许是当年那场大火李煜在屋外见死不救由爱生恨,又或许是因为其它纷乱的原因,想必,这是他最不愿提起,心底最为隐晦之事,而她偏偏还不自知。
然而,骄傲如长歌,从小到大几乎未曾低过头,又何曾向人服过软?
她缓缓走到他跟前,道歉的话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视线落在他宣纸之上,只得随意找个话题打破这一室静谧:“你在信上写了什么?”语中已有服软之态。
李桢闻声抬眸望了她一眼:“我叫李氏暴露之前我滴血验亲陷害皇后一事。”
长歌蹙了眉,她毕竟长居仙界,不太懂这世间的门门道道,一时有些不解:“你这般做,岂不是给皇后找到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就是要她这般!”李桢微沉了眸:“皇后此人虽阴险歹毒,聪慧过人,但谋略远远不够,她又怎会想到利用幻雪布下一盘这么大的棋局?”
长歌深凝了眉:“你怀疑有人在她背后操控这一切?”
“不错。”李桢抬步走至窗边,负手而立,望向浩瀚无边一片蔚蓝的天际,眯了眯眼,语气说不出的冷沉:“从去淮阳,经过那诡异的山村;再到我舅舅傅义无故惨死,我被人栽赃陷害,我隐隐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引我们过去……”
诡异的山村?傅义?
长歌敏锐的查觉得他所说的这两个地方,好半晌,才从他那话中回过神来。
按理说,他失忆不应该记得才对……又怎么会记得这两处地方?
“诡异山村里面,是不是有一名叫郭盈盈的女子?”长歌极慢的从唇缝里挤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怎么了?”李桢察觉到长歌话中语气有些不对劲,他收回视线,转了身,便见长歌双拳狠狠握紧,紧蹙着眉,心防不迭地一跳,心底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面上仍是淡然无波的,他眨了眨眼,“你也认识她?”
长歌略有深意地望着他,也不说话,看得李桢头皮有些发悚。
他撇开头,暗自懊恼了一声,然后低低咳嗽了一下,索性走到长歌的跟前,将脸凑近她,然后左右两边在长歌面前晃了一晃,低声问道:“如何?”
长歌蹙眉,对他突然所问的这一句有些莫名,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如何?”
李桢诡异地望了眼她,有些稀奇地扬起了眉头:“你这般盯着我看,不是觉得我这副皮囊好看吗?如今,近距离的接触了,感觉如何,你要知道,这份殊誉,这可是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
又来了。
长歌颇有些头痛:“李桢!”
“嗯,我在!”李桢站直了身体。
长歌望向他:“我已经有一千多岁了,你可得这一千岁代表的是什么?”
李桢幽幽看向她,静待答话。
“若是以凡间辈分来算,你至少都得叫我一声……”长歌顿了一顿,虽说这个词不太好听,但适当的提醒还是必要的,“太奶奶!”
李桢心口没由来地一抖,眼皮一跳,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从那句太奶奶中回过神来。
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漆黑的瞳孔仿佛是透过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望进长歌清冷无双的眼里,冷冷丢出三个字:“我拒绝!”
转回首,又走至了窗边,负手而立,“若是唤姑奶奶我倒可以考虑一二。”
姑奶奶?
长歌有片刻的沉默。
这姑奶奶与太奶奶除了辈分不同又有何区别之处?她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他……怎的较真起来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念及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也就不予计较。
只是这话锋怎的就被他突然给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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