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眼眸轻动,唇角微扬开一抹灿烂地笑容,他压低了声音,低头望着她:“所以,刚才你也在大殿之中,你素来不喜欢这等场合,你……在担心我?”
他的眼睛有种灼人的温度,长歌不自觉地扭头望向别处,只觉他问的有些奇怪:“这是自然。”
长歌说完,竟率先抬步而去,还未走出几步,便见对面一个火红似血的身影火急火撩的跑了过来。
长歌隐着身形,所以,那女子自是未曾察觉。
“太子哥哥。”女子显然一路小跑而来,停在李桢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清秀脱俗的小脸泛着少许潮红。
长歌静静望着她,眼底有少许波动。
这郑幼荷自从上次与皇后一同来到东宫,‘逼死’那时正在渡劫的她之后,便一直未曾出现过了。
她恢复法力之后,原本想小惩大诫一番,最后,终是作罢,毕竟她只是一介凡人。
之后,便再也未在东宫内见到过她。
如今这一年多未见,整个人与之前相比更为明艳动人了不少,知她此刻前来,定是为了李桢之事,长歌未多做停留,抬步离去。
见长歌转身欲走,李桢凝了凝眸,抬步正欲尾随而去。
郑幼荷以为李桢因他父亲联合朝廷大臣弹劾一事,连带着,也怨了她。,即,顾不得少许,纤手紧紧抓住了他离去的手臂,担忧道:“太子哥哥,我听我大哥他们说,我爹爹他们准备在大殿之内弹劾于你,你没事吧?”
说着,视线又不自觉朝他身后的朝堂内望去,那里面早早空空如也,她虽未见到他父亲,但隐隐已猜到什么。
她父亲大人权势滔天,她姑姑又是当朝皇后,连皇上也顾忌几分,李桢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自不是他们的对手。
下意识的,她不想李桢受到伤害,未待李桢开口说话,又继而开口道:“你等着,我一定会劝服我爹爹他们不要伤害你……”说着,竟松开他的手,拔腿往那出城的方向跑去。
“你不用去了!”寡淡带有着不可察觉的叹息从背后传来。
“为什么?”郑幼荷顿住脚步,转头不解望着他,继而想到什么,又道:“太子哥哥您放心,我一定会劝服我爹爹的,实在不行……我就……”说到嘴边,却又突然止住了。
李桢见她面上有些绯红,皱了皱眉:“你就什么?”
郑幼荷红着小脸,紧咬着下唇,不带丝毫犹豫道:“我就跟我爹爹说,我有了身孕,是你的孩子,相信爹爹为了我腹中骨肉,他也一定会饶过你的。”
李桢目光有丝丝动容,双眸幽邃而无边的静静望着她,心里不经意间涌起一丝感动。
女子向来将清誉放在第一位,没想到,她居然愿为他做到如此。以往,他总因为郑氏的原因加上她刁蛮任性,从未曾对她有过好脸色,现在想来,她也只不过自幼是被人宠坏了,有些傲慢无礼罢了,心地却也并不坏。
以往,谁人见了他不是避而远之,唯独她像个狗皮膏药一般,不管他如何羞她、辱她、甩也甩不开。
然而感动终究只是感动。他反了身,淡声道:“趁他现在无事,你去天牢内看看他吧!”
“天牢?”郑幼荷心咯吱一声,还在继续问些什么,李桢却已经抬步离去。
回到东宫,踏入书房内,李桢便看见一袭淡烟金衫的长歌此刻坐在椅子上,望着一块透着红光的玉佩怔怔出神。
这块玉佩与那男人身上掉落的玉佩相差无几。
他眼里闪烁着冰冷寒光,唇微微一抿,折言的话又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中回绕。
东华,那是她永远也跨越不过的魔障。
他呼吸微微一滞,几近窒息。
魔障……是吗?
可是他偏偏不信命呢!
“到门口了,为何不进来?”长歌缓缓收回手中玉佩,望向逆光中站着的那道黑衣挺拔的身影,微微失了神,不知为何,她居然从他那身上莫名感觉到了哀伤与寂寥。
李桢眸光深凝,无神的凝睇她。
蓦然,长歌的心不知被什么尖锐的物体狠刺了一下,她还未曾来得及细究,那痛又骤地消失不见。见他无声息的沉默,长歌微微皱了眉。
刚才她走之前,他明明还是好好的,如今……怎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长歌抬步走到他跟前,语气虽然清冷,却不经意流露出了担忧之色:“你怎么了?”
就在长歌开口问他的同时,长歌一时不备,便被李桢紧紧地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