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将李桢当成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虽说,他喜欢的人与常人不同,但……这般亲近总归是不妥的。
长歌微微挣扎了身子,打算与他好好沟通此事。
不料,李桢的手臂蓦地加重力道,将她牢牢圈在怀中,将头埋入她的颈间,片刻之后才低低地嘶哑地开口道:“我病了!”
“病了?”长歌挣扎的身体滞了一滞,只得僵硬地任他抱住,撇头望向他道:“哪儿不舒服。”
“心。”李桢将头深深埋在她的发间,掩饰住那一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良久之后,才透出一缕落寞的声音,低沉嘶哑着,声音起伏之间皆是凄楚之色,令人心酸:“心很不舒服。”
“心?”长歌有些迟疑了一瞬,有些疑惑住了,这病她尚且有办法医治,独有那心,她却不知从何下手。
李桢低哑着嗓音道:“你告诉我,只要坚持了,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的对不对?”
长歌虽不知他说的所谓何事,却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想到什么,又道:“是不是你体内的毒加重了?”
李桢却没有回答立即她所问的话,手臂却收得越发的紧了,许久之后,才沙哑着嗓子道:“不碍事,你只要让我这样静静的靠一下就好!”
长歌虽说现在极为不自然,听他语中有着少许疲惫之色,终是未曾出口婉拒。
……
甘阳宫内,香薰袅袅,围绕着上空徐徐升起淡淡的烟圈。
李煜坐在软椅之上,目光冷冷地望着此刻跪在他面前的男人,沉声询问道:“你如实回答朕,朕昏迷的这段期间,皇后是不是派人控制住了宫城防卫?”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奇。
李奇神色微凝,低声应道:“是……”他语声顿了一顿,继而道:“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煜握拳低咳了一声,冷冷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婆婆妈妈了?说!”
李奇缓缓道:“皇上,当日,您重伤在寝宫内歇息,半夜突然燃烧起的那场大火,属下已经查到了纵火的真凶,经过再三盘查,属下确定,那幕后之人是皇后。”
李煜双拳紧紧一攥,目光如炬地望向他,厉声道:“你确定?”
自从郑氏当上皇后以来,不论是对外人还是旁人,一直都是贤惠端庄,通情达理,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不仅如此,她还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后宫这些年以来相安无事,不可否认,她不失为一代贤后。
如此贤良淑德之人,会做出此等事,李煜下意识的不敢相信。
李奇眼眸微动,伏地一拜:“属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李煜眼底阴霾浓烈,几欲翻滚。
李奇跟在他身边做事足足有数十年,他对他一向忠心耿耿,他又如何不知?
他抿了抿唇,刚待说些什么。
“娘娘……您别进去……娘娘……”殿外,传来一阵骚乱。
脚步声由远至近,李煜微眯了眼,循声望去,便见门帘处一袭霓裳羽衣的李氏步履急忙走来,见到他,红了眼,满脸委屈,那张妩媚动人的精致脸蛋已是梨花带雨,我见忧怜。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李贵妃拿出绵帕抹泪,抽抽噎噎地走了进来。
李煜大病初愈,身体还未突然完全恢复,见她如此,不免有些头痛,他耐着性子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贵妃浑身软绵无骨的躺坐在他怀中,扬起精致妩媚的脸庞,迷人的丹凤眼中大滴大滴地泪珠往下掉落,砸在他手臂之上。
李贵妃啜泣道:“皇上,你昏迷的这段期间,姐姐不止派人禁了臣妾的足,还不让臣妾去看您呢……更过分的是……”她低垂下头,又一副欲言又止。
一提到那晦气的郑氏,李煜面色不悦道:“更什么?”
李贵妃紧咬着娇红欲滴的下唇,道:“她居然对外宣称芸妃刺伤了你,是身后有人主使这一切,她趁太子出宫去调查那数千人死因之后,大肆叫人画了太子的画像,还说,与太子长得一横一样的人,便是在背后主使芸妃杀您的人……这……这不是明摆着说是太子主使人刺杀你的吗?”
“岂有此理,她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李煜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跳。
李氏见状,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她拉了拉李煜的衣袖,乞求道:“皇上……您可要……”
为我作主几字还未出口,李煜伸手制止住她的话,转头对李奇吩咐道:“传皇后过来!”
李奇颔首,眼眸望了一眼李氏,继而转身,跨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