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义,只觉得他的话仿佛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整个人开始恍惚了起来,晕晕沉沉中耳畔传来一声刺耳尖锐的猫叫,人已彻底失去了意识。
夜深人静,空气中的温度降得邻近冰点,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恍恍惚惚中,长歌似乎听到有一片男女痛哭流涕的求饶声,睡梦中,她眉头一蹙,霍然睁眼,翻身而起,人已置身在床上。
门口脚步声骤然响起,她微转了头,便见一袭黑袍长身玉立的少年站在门槛步履猛地一僵,一张俊雅无俦的脸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那脸颊上半张银白面具下闪砾着冷寒的光芒。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有一刹那感到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一下。
这种感觉长歌还未来得及细究,她很快便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在生气……
长歌明显感觉得到李桢此刻正在生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压抑了许久只待濒临爆发的怒气。
长歌蹙了眉,淡声道:“这大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
李桢眼眸微凝,抬步跨入殿内,走到她面前,冷凝着眼,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那眼中各种复杂情绪愤怒、委屈、害怕一一闪现,生像是长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亏待了他一般。
长歌微微蹙了眉,她只是睡了一觉罢了,不知道他这些情绪从何而来,见他什么也不说,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抬步往殿外走去,不料,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李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长歌步履一滞,淡漠地转过身望向他。
李桢薄唇微抿,侧了身子,那一双没有温度的眼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这两个月,你去哪了?”
两个月?
长歌心坎蓦地一震,面上有丝惊愕,她只是睡了一觉罢了,怎么会过去了两个月?况且,如若她一直待在这里,李桢又怎会没发现她?
就在长歌心绪复杂之时,李桢再次冷冷出声:“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长歌听他冷不防的一句,也不由有些怒了。
“李桢,你也该放肆够了!”长歌低声喝斥,袖袍轻拂,李桢只觉得手腕骤地一空,那抓住长歌手腕的手已落空。
他皱眉,伸手想再去触碰长歌身体,却直接从她身体穿透而过。
长歌清冷无温道:“不管我去了哪了,做了什么,皆不关你的事,你要做的只要学好为君之道罢了!”
李桢脸色苍白,喉头一紧,双眼死死盯着她,最终,扭过头,唇角勾起一道极淡极淡的弧度,沙哑着嗓音自嘲笑道:“看来,我这两个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两个月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的确不关我的事,你也没有必要告诉我,是我自己,多管闲事了。”
长歌眼睫轻颤,神色仍是平静无波。
“你好自为之!”李桢不再多言,转身便往殿门踏了出去。
身侧步履声再次响起,长歌只是垂眸敛目,淡烟金的衣衫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着,直到那步履越走越远,眼眸依旧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这是不是世人所言的关心则乱?”屋檐之上,慕秋渐渐浮出身形,双手撑着腮帮子,望着李桢离去的背影,面上有丝丝不解与疑惑。
关心则乱,长歌又岂会不知,只是……仙凡终有别,她注定是要离去的,现如今李桢有些过份于依赖着她,若是有朝一日,知晓她要离去,以他性子怕是无法承受,既然如此,倒不如现在开始让他适应,待她离去之时,便不会有过多伤感了。
长歌轻抬眼稍,望了眼她,继而缓慢地走至桌旁,用手幻化出了一本佛经及笔墨纸砚,认真地抄写起来,语气如水般淡泊:“你怎么来了?”
慕秋飞身而下,那一袭绿衫在空中飞曳着如绿萝笼下,她坐在长歌对面,再次托着腮帮子,无波无绪的脸没有一丝起伏:“阎王正在派冥兵四处追杀我,所以,我到你这里来躲躲!”
长歌不禁抬眸平静地望了她一眼,复而又低垂下头,手中动作却未有丝毫懈怠:“你还未将那生死薄交由他吗?”
“交了!”慕秋语气平缓,想到她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动声色地将那生死薄塞给他,面上有一丝迷惘:“但他却说我羞辱了他!”
顿了一顿,慕秋又继而问道:“他说,为了挽回他失去的颜面,我必须留下来做他的冥王妃,否则,便将我丢去忘川,以血喂养那群孤魂野鬼。”
长歌手中动作微顿,抬首,却见慕秋身体骤地凭空消失,而慕秋所在的后面一袭黑衣挺拔的少年又去而复返走了回来。
她微微楞了楞,相反,李桢面上却比她平静得多,仿佛刚才他与她未曾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