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花海之中,烈焰尽失,一位坐在千层莲花座上的中年男子缓缓浮现,他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闭着眸,双手作辑,无数的佛经浩浩荡荡地从他口口念出,那原本吵嚷着的彼岸花,开始渐渐变得安静了起来。
花海中,那大片艳红的彼岸花随着佛经越来越多,慢慢枯萎,化成无数的光芒缓缓升起高空,而中年男子的形体也开始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难道他想以身渡法?”李桢幽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震惊,立即上前,打算制止,却被阎王拉住了手。
“公子不必多虑,地藏王在地府度化怨灵无数,早就该坐化成佛,但他曾发下宏愿,不度化这里的数十万怨灵绝不成佛,如今正是机缘到了。”阎王话才刚说完,那地藏王的身体渐渐开始消散。
“不要!”慕秋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想去寻问她前世之事,然而,还未开口,那半空中的莲座已随着地藏王消失不见。
李桢万分感激地深深作了一辑,那颗彼岸之心却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竟然主动跳到了李桢的手中。
李桢那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来。
阎王见慕秋对着那地藏王的地方楞楞发神,伸出手,沉声道:“跟我回去吧!”
“我不要!”慕秋闻言退了一步,面作惊恐之状。
阎王面色不悦,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龙澈一个闪身挡在了慕秋的面前,面无表情道:“她说不愿意!”
阎王畔有深意地望了眼龙澈,凝了凝眸,却没有反驳,而是掠过他望着慕秋道:“竟然你已经跟我成亲,那么就是我的人,我知你现在还有很多事很疑惑,我给你时间,三日之后,我去东宫接你!”
语气强硬到不容拒绝,慕秋一顿,阎王已消失不见。
李桢将那颗彼岸之心妥善收藏,心中挂念长歌,当即道:“那我们也走吧!”
龙澈望着阎王消失地地方,眼底骤地转寒,转头望着慕秋,颇有些哀怨地一手拉住了她,然后带上李桢,飞身往东宫而去。
另一处,曙光初亮,幔帐之下,当床榻上那双温润如月华般的眼睛睁开之时,折言面上一喜,道:“你醒了?”
见东华欲起身,连忙伸手将他扶坐起。
东华目光轻轻望着这屋内熟悉的陈设,眉头微蹙,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灰飞魄散了,怎么会还活着?
甚至……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他还感觉到了那颗久违的未曾跳动过的心。
“你要不要喝水?”
见他沉默不语,折言又问了一句,手中却已幻化了一杯水出来。
东华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那份不安究竟从何而来,他望着面前的折言,平静道:“怎么回事?”
折言眼眸微动,低垂下头,突有些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东华眼睛深邃道:“折言!”
折言蹙了眉,知瞒他不过,她索性也就不在隐瞒了,站起身,漠然道:“是凤长歌将心挖出来,救了你!”
“你说什么?”东华呼吸微滞,脸色蓦地变得苍白,温润的眼渐渐变冷:“是你干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折言颇有些轻嗤道,“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还你的!”
“不可能!”东华想也未想便开口否决,长歌现在记不起他,就算记起了他,以她清冷的性子,对他,也只是满心的恨意,试问,又怎么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救他?莫非……
东华心绪翻涌,声音恍惚道:“你将实情告诉了她?”
东华于她,始终有再造之恩,折言心底终归有些不忍,但还是强硬道:“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吗?我说过,你一日不告诉我顾里在哪里,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东华有些无力地缓缓闭上眸。
折言撇开头:“若我未估算错,李桢现在已经下了地府去寻找彼岸之心了,你放心,她死不了!”
东华身体一震,折言还待说些什么,白衣一荡,人已消失不见。
……
东宫内,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幔帘直射入床榻双目紧阖的女子身上,泛出薄薄的光芒,女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身体单薄的仿佛随时要香消玉殒般。
东华心微微一颤。
“长歌……”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万千话语似全都哽咽在了喉中,他缓步走至床榻旁坐下,静静望着那绝美的容颜,伸手拂上了她的发丝。
耳畔之中仿佛听到了昔日她缠着他时,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师傅!”
那声音犹如魔咒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回放。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