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冷沉了脸:“你在做什么?”
李桢顿时回神,他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我……我……”
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长歌直接将他的话给打断:“抄写论语三百遍,明日给我!”说完,她清冷地瞥了他一眼,袖袍轻拂,转身直接穿墙而出。
李桢怔怔望着她的那离去的背影,确定不会在回来之后,唇角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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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窿窟是皇城内外最为热闹繁华的街道,这里之所以被命为金窿窟,是因为这一条街除却茶楼、酒店之外、最为声名远播的便是那些勾栏瓦舍。而勾栏瓦舍之中,最为著名的便是那“藏春楼。”
藏春楼的女老板春三娘三十四岁有余,但天然媚态、风韵犹存。举手投足之间不仅风情万种、那容貌更甚是美若如仙、就连她手底下各个女人皆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能歌载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却那身份,丝毫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
说起来,这藏春楼的老板春三娘也是个狠辣的主,她十三岁来到京都,无权无势,凭借自身美貌与八面玲珑的机智在这金窿窟开了间青楼,同僚陷害她便比之更狠;同僚纵然烧楼,抢她的人,她便比之更绝。
在短短一年期间,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人便在这勾栏瓦舍之中立稳住脚、长年盛极不衰、还将生意经营得如此有色,不由让皇城众人津津乐道。
今日,正是这藏春楼三月一度青倌初夜的拍卖会。此刻聚满了买卖叫价的众人。
这大堂之内,分为上下三层。从三楼看下,大堂中央圆形舞台上,摆放着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有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子着轻纱楼衣躺在上面,床的四周悬着轻纱宝罗帐,帐上遍洒五颜六色的花瓣,风起绡动,如坠仙雾。女子虽被轻纱隔了开来,但依稀能见里处那玲珑身段。
那圆台下方的男人虎视眈眈地瞪着里处,双目透过那罗帐,恨不得将里处的妙人生吞活剥般。
大殿中有人高喊:“我出一千两!”
又有人叫道:“我出二千两!”
还有人提价:“我出五千两!”
激烈的叫喊声绵延不绝,三楼处,春三娘眼中浮起一丝笑,正转身欲走,突地,一个小厮走上前,在她耳畔附耳几句,她眼眸微动,望了他一眼,立即抬步离去。
藏春楼的前院用来招呼客人,这后院便是春三娘自己居住的地方。
沿路上皆有小桥流水,假山旖旎,高高的碧竹随风影动,倒也不失清雅。在一处屋外顿住脚步,春三娘敲了几下门。
“进来……”屋内淡淡的似轻风拂过的声音传出。
春三娘凝了凝眸,推门而入。便见一袭黑衣雍容优雅的男人正迎面走出。
她微行了礼,低声道:“少主!”
男人微微一楞,似乎未曾料到是她,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是你救了我?”
春三娘点头颔首:“三娘外出采办,在回来途中,遇到少主昏迷在地,所以,自行做主,将您扶了回来!”边说边走到屋子中央的桌旁,伸手,拿起茶壶,然后在拿出摆放在旁边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李桢所在的方向,笑道:“少主请用!”
李桢淡雅的眼眸轻轻望了她一眼,走了过去,缓缓坐下:“想必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你也听说过了?”
春三娘风情万种般一笑,将茶壶轻轻放下,缓缓道:“如此重大的事情,三娘怎么会错过?”
李桢眼梢轻挑,颇有几分意外:“竟然如此,为何,你不质问我?”
春三娘笑道:“三娘竟是宋家的人,为少主差遣,所以,不论少主做什么决定,自然,都应当毫无保留的相信你。”
看来,他之前倒是多虑了。
李桢不禁摇头失笑,春三娘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宋老?
一想到宋老,李桢心不自觉地微沉,立即问道:“你可知宋老在哪?”
“我也不知道!”春三娘摇了摇头,有些忧虑道:“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宋老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整个人时常心绪不宁的,每当我问他之时,他也不说,最后,既然连招呼也不打便关了空无棺材铺。杀了李烨霖之后,他便消失了,我尝试着找他,可是,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赵罡,他近日似乎也不太正常,我几次三番派人送信给他,皆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李桢凝了眉,沉默了一瞬,还是打算将实情告诉她:“赵罡他已经死了!”
“什么?”春三娘霍然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他已经死了?”她脸色微微苍白,身体隐隐开始有些颤抖。
“嗯!”李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