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只觉周围莫名有股渗人的寒意,它缩了缩脖子,用一副死了双亲般的沉痛眼神望着李桢:“喵!”,低低地、饱含无限委屈地、哀求了一声,黝黑的瞳孔泪光闪闪!
李桢眉头轻皱,若不是它此刻抱着他腿弄脏了他的衣服,若它不是东华所收养的宠物,他尚且可以考虑,如今嘛……
他凤眸微眯,刚打算把它丢在旁边的湖泊清醒清醒。
“你若在执意跟过来,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三天一大火,二天一小火!”前方,长歌的声音云淡风轻地传来。
长歌一向言出必行!
李桢还未回味过来那语中是何意义,腿下缠绕住的爪子猛地松开,灵隐往后一跃,跳得有足足数米之远,生生将它与长歌的距离拉远!
居然想放火烧它——且不说那行为,就连那思想,也实在是令人发指!
“喵!”灵隐朝长歌气恼一叫。这个人……这个人枉费它与她相处数百年,人言常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居然这么丧心病狂想要纵火烧它。
现在是请它留下,它还不干了呢!它也是一只有骨气的猫。
灵隐将那长长的尾巴高傲的往后一甩,一个纵身跳到了屋檐上,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后的人还未跟上,长歌微转了身形,便见李桢此刻略有些苦恼地低头,目光死死盯在被灵隐所抱往的地方。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年以来,李桢的性情虽沉稳了不少,但那洁癖也随之增加了不少!
“还不跟上来?”长歌轻声开口。
李桢颇有些艰难地抬眼,努力迫使自己不去理会那团污垢,抬步跟上!
金窿窟最为热闹繁华的时段自然当属晚上,即便是深夜也依旧热闹非凡。
藏春楼后院内,男女娇笑嬉闹的声音时不时从前院传来,还偶尔伴着几句男人的污言秽语,长歌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她望着李桢,平静道:“这几天,你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渡过的?”
李桢面上颇有些尴尬,他不自然地撇开视线,低咳了一声:“只是今日,这动静稍为大了一点。你若不习惯,我带你去外面客栈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落脚!”
“不用,这里只是声音有些杂罢了!”长歌移开视线,轻扫了一眼四周,袖袍轻拂,一道透明的结界泛着金光散落开来,“这般便好了!”
瞬间,那喧闹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再也传不进分毫。长歌这才满意地走回了屋内,似想起了什么,她忽地转首望向李桢,疑虑道:“对了,之前你在赵府后院之时想要说些什么?”
李桢一怔,不料长歌还记得他那句未完的话,眼眸逐渐变得深邃。
那一刻,他其实想说,这个世界除了东华,还有他。
然而,望着那张绝美无瑕的脸,他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又咽了回去,话锋一转,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有迷津需要你指点!”
“嗯?”长歌挑眉。
李桢抬步走到她面前,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若过往的记忆带给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是不是还该执着于过去不放弃?”
长歌胸膛有一瞬间窒息,她轻垂了眼,身体转了方向:“过去竟然痛苦又何必念念不忘!”
李桢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再抬进一步,有些故意地站到她身后,略有深意道:“那当如何取舍?”
“李桢,你究竟想说什么?”长歌微微一顿,反身望他,与他相处这么久,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别有深意?然而,她却未曾注意到李桢此刻已站于她身后,这一转身,李桢正好低垂下了头,两片冰凉的唇瓣又不经意间贴在了一处。
轰!
长歌心猛地一震,整个脑子一片空白。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略含着深意的眼睛,她又想起了魔障内发生的一切,心头一阵纷乱,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这一退,整个人又如同遭到了电击一般。
她这是做什么?他们之间只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唇罢了,之前做比这更为亲近之事她都能面不改色,如今,她在慌乱什么?
“长歌——”李桢似有些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长歌强按捺住心中慌乱,抬起头,坦然与他对视,见其目光澄澈如水,长歌想起自己刚才所举,羞窘无比。
枉她修练了千年,居然连个小小的魔障也跨不出。就连无意的一个举动也草木皆兵。
李桢见长歌不语,抬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一脸关切道:“怎么了?你脸颊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这突然其来的一瞬,长歌身体猛地紧绷,她楞楞地望着李桢,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