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头,见李桢面色青白,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坠地,黝黑的眸子如深潭望着她一言不发。她心骤地一紧,抬步走近,伸手扶住了他,有些担忧道:“李桢,你怎么了?”
长歌说话的瞬间,手指已经探向了他的脉搏,身子猛地一僵,情急之下,她不得已打了他一掌,但并未用力,为何他伤得这么重?
“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那重字还未出口,李桢已漠然开口截断她的话。“放手!”
长歌身体微滞,望着那双冷漠的眼,仿佛似有无数的郁积堵在胸口,闷得慌,然而,她的手却并未松开。
李桢视线落在那被长歌安放在桌面的画像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张画像当真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一股无力感徒然而起,长歌缓缓阖上眼。“你不会明白的!”
很重要?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张画像如何也不能损坏分毫。
李桢唇边的弧度越扩越大,也不曾望她一眼,低垂下眼,一根根地掰开她抓住他的手指,平静道:“我的确不会明白。”
他捂住胸口,漠然转身,脚步维艰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长歌霍然睁眼,静静望着他那离去时的孤寂背影,心倏地揪紧了,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当那身影消失不见的那刹那,鬼使神差地抬步尾随而去。
冷风呼啸地吹着,吹着树叶哗啦啦地作响,踏出殿宇,走廊上李桢还未走上几步,体内气血翻涌,扶着旁边的墙壁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唇角猩红的鲜血不断滴答掉地,绽放出一朵朵殷红刺目的血莲。
然而,他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那张泪眼朦胧的双眼。
呵……
他不会明白……
是啊……他又怎会明白?
他扶着墙壁一步步往书房而去,每走一步,宛如走入刀尖刃口,唇边的鲜血不断流落,颇有些止不住的架势,他却漠然地任由流之。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终是走到了书房,推开房门,走到桌旁,孤寂地静坐在那,也不掌灯,仿若雕像般。
长歌闻到了空气中有股似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她踏入书房,素手微拂,屋内骤然亮了数盏明灯,四周霎时亮如白昼。
她抬眼望去,见李桢那唇瓣之处有殷红的血不断流出,脸色微变,疾步上前,正欲施法为他疗伤。
男人的声音近乎无情的吐出:“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倒不如回去捧着你的画像岂不更好?”
长歌见他这般阴阳怪气的调,心中徒然而起一丝愠怒,想不到他在这个时刻,还耍着小孩子的性子,不由寒声道:“李桢,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点?”
李桢目光微微一凛,他最讨厌的,便是这个她无时无刻将他当孩子的时刻了。
他忍不住讥笑道:“我若成熟了,你是不是就打算将我招为夫婿呢?”
长歌一怔。
李桢低低一笑,冰冷道:“如若不是,我是生是死,这又与你何干?”
长歌见他语言轻佻,将生死看得这般满不在乎,心头怒火迅速燃烧:“你——”
突然,屋檐“砰”地一声,有人踏空踩碎了上方瓦片,一道黑衣身影从上方滚落了下来,跌落在了地面上。
黑衣人轻轻闷哼了一声,鲜血不断从他受伤的身影涌出,很快,那地面上已渗出了大片血迹。很显然,他受伤不轻。
李桢与长歌同时转首一望,待看清那倒地的身影。
“小舅舅。”李桢心猛地一沉,脱口而出。
他强撑起身,走过去撑扶起他,难以置信道:“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宋珏武功高强,又精通玄幻二术,在这京都之中,几乎显少敌手,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长歌也皱了眉头。她走上前,催动法术,立即为他运功疗伤。
宋珏剧烈地咳嗽了数声,才虚弱说:“我昨日查到一个消息,发现背后之人有可能在河边某处有隐匿的根据地。我追寻而去,果不其然,发现城西一家卖米的商铺下面有一间暗牢。我在里面,不仅见到了龙轩子,还有很多人中了跟皇帝一样症状的邪毒。其中,那个暗牢最里面,还有间秘牢,我本想进去看看,却没想到被发现了。”
李桢望着他这大大小小的伤口,微凝了眼,沉声道:“凭你的武功也不能全身而退吗?”
宋珏摇了摇头,因长歌源源不断注入的法力,伤势减轻了少许,但仍然有些虚弱。“那处暗牢,有无数精通玄幻二术的高手,我能逃出来已是万幸。幸亏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