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便是邪毒的源头了!”长歌想到李煜发疯吸血时的模样,微沉了眼。因凡人不能承载太多仙气,加上宋珏伤势已经缓和不少,她徐徐收回手,霍然起身,往外走去。
李桢抬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终是开口询问道:“你去干什么?”
长歌头也不回地漠声道:“竟然是邪毒源头,自然不能在让它继续危害人间。”
李桢眼眸微凝,放缓了口气:“如今你去了也没用。恐怕他们早已转移了地方。”
长歌顿住脚步。
她自然知晓或许在宋珏逃出的那一刻,那背后之人早已经里面的人转移,但,凭她之力,想在里面寻找到蛛丝马迹追寻下去,也并不困难。
李桢又添上了一句:“况且,想必小舅舅在他们发现之时早已经想好的应对之策。”
长歌微转了身。
“不错!”宋珏有些赞许地点了点头,望着李桢的目光难免越发欣慰,这个小侄子倒是聪明的很。
他循循而道:“按他们的速度,想要在短时间内转移并无可能。所以,我在离开途中,趁他们不备,在龙轩子的身上下了追踪银粉,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找得出来。”说着,宋珏与李桢相视一望,两人心底骤然升起一计,虽未曾说话,但,各自心照不宣。
长歌见这叔侄两人打着哑谜,微微疑惑。
李桢忽地抬首望向长歌,绽放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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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卯时时分,皇宫内大理寺报丧的钟声骤然响起,连响九次,宫内众人脸色惊变,故不得手中的动作,纷纷往甘阳宫的方向迅速赶去。
不为其他,只因这钟声一般是为皇室宗亲逝世之时才敲响。
皇嗣极其王爵鸣钟三声、贵妃鸣钟四声、太子鸣钟六声,当朝天子鸣钟次数最为多,九声。如今,一共敲响了九次,其意义不言而喻。
当李氏急冲冲地赶到甘阳宫时,白绫挂满了整个寝殿,众位皇嗣宗亲们以李桢为首,各个身着白色孝服跪在床榻旁,掩面痛哭。呜呜地哭泣声不断从中溢出,那哀伤仿佛要渲染整个大殿。
见到那床榻上躺着的瘦骨嶙峋的苍老身影,李氏身体微震了一震,心不断地下沉,她还以为李煜能撑到李翼回京之日,她好趁机部署一切,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李氏狭长的丹凤眼轻轻一眯,衣袖往后一拂,转首望着跪在后面的李福厉声道:“怎么回事?本宫上次来看皇上之时,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剩下那二字却未曾说出口,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便是这么照顾皇上的吗?”
李福吓得脸色煞白,他眼角余光轻轻瞥了一眼那跪在床榻旁的挺拔身躯,见其面色平淡,他慌忙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沉痛道:“娘娘恕罪,奴才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一早去看皇上,没想到皇上他就……请娘娘恕罪!”
恕罪?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与李桢的暗中来往。
如今,李煜死了,李桢身为太子,那皇位岂不是由他顺理成章的登基。只要一想到此,李氏心底就有怒火腾烧。
她冷笑了一声:“来人,将甘阳宫内的人全都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李福面色惊变,慌忙求绕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然而,他语音还未落地,便出现无数禁军将他及甘阳宫一干人等全都拖了下去。
须臾,屋外,便传来了众人杀猪般地惨叫。
李氏似有深意地望向李桢,见其面色淡漠,从始至终都不曾回首看过一眼,就像根本与之无关般,骤沉了呼吸。
她原本想用一招隔山震虎,来敲打李桢。
李桢心高气傲,为维护他的人,必然与她起争执。而她便趁机将矛头转向于他,让众人以为皇帝的死另有原因,那么,他登基之时,她便可以寻个理由扳倒他。谁知,他根本不为所动。
“娘娘……”身旁妙儿拉了拉她的衣袖,适当地提醒着她,此时她正处于李煜的灵堂。
李氏顿时回神,望着那躺在床榻上的身影,面上顷刻转化为泪眼朦胧,一副哀痛欲绝的模样:“皇上……”
她一把便扑跪在了他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泪流满面:“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您丢下臣妾一人该如何活啊!”那声声痛心地呼唤,令人听着肝肠寸断。
那跪地的瞬间,长长的裙摆飘落在了李桢的膝盖上,李桢眉头轻皱,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往后挪了一挪。
这细微的动作一分不落的落在了坐在屋檐之上的长歌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