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俱是眼前一亮。
“久仰阳公大名!”公孙珣闻言赶紧再度行礼问候。“珣自幼便闻得阳公孝名,每每常为之感叹,不想今日能够得见。”
话说,公孙珣却不是在客套,因为这阳球虽然不是什么‘三国豪杰’,却也是辽西那破地方周边难得一见的名人!此人年少时就因为吏员辱他母亲而聚众杀之,此后举孝廉入仕,一路做到如今的两千石大员……向来是幽州子弟佩服的人物,不想今日,竟然在此处见了面!
“文琪快快请起!”阳球也是颇为兴奋。“你可知道,我这些天窝在京中处处憋气,本来心情一直抑郁,就是听了你的英雄事迹才振奋起来的!前几天出门赴宴的时候还有人问我,既然是幽州人,可认识辽西的公孙珣啊?搞得我尴尬不已……而今日之后再去,我便可以昂然四顾了!”
眼看着这二人隐约有些臭味相投,刘宽当即有些头疼,于是赶紧再度打岔:“文琪且住,还没给你与其余诸公做引荐呢……还有,你身后此人又是谁啊?”
公孙珣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又和座中其他贵人一一见礼,之后,自然又赶紧把有些惊吓过度的辽西土包子公孙范引荐给了刘宽。
而不得不说,人刘宽就是这点最讨人喜欢,虽然是做了太尉,但还是那个好脾气,他一听说公孙范家世清白,又是公孙珣那三兄弟之外的一个兄弟,于是二话没说便收下了这个学生。
当然了,经此一事之后,碍于身份差距,公孙珣也不好再和阳球多言,实际上,接下来的时间里,公孙珣就都只是侍立在刘宽身后听着这些人说话而已。而等到傍晚时分,众人纷纷告辞,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向阳球讨要一个名刺,便被刘宽给独自叫到后院去了。
“文琪,且坐。”后院凉亭处,刘宽命人摆上几案、蒲团,又上了酒菜,然后便让自己的得意门生与自己相对而坐。
“喏。”公孙珣也是有些激动,他那里不晓得这是要谈正事了。
“咱们稍住,”刚拿起酒杯,刘宽忽然又放了下来。“说正事之前先与你说一个别的事情。”
“老师尽管讲……”拿起酒壶正准备为对方斟酒的公孙珣颇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把酒放了回去。
“你可知阳球此番为何以平原相之身入京?”
公孙珣为之一怔,然后旋即摇头……此事确实奇怪,照理说守土有责,一个太守怎么就直接入了京,而且他好像也没佩戴绶印。
“他是被弹劾了,是以获罪之身入京自辩的。”刘宽点到为止,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以他的为人断然不会说出什么你不要这个人交往之类的话,能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对自己这个学生的格外爱护了。
“原来如此。”公孙珣微微蹙眉道。“我晓得了。”
“晓得了便好。”刘宽一边点了点空着的酒杯,一边失笑问道。“此番来京有何想法啊?”
公孙珣一边给对方斟酒一边颇为奇怪的反问道:“恩师发公车征召我入洛,想来自有用处,怎么还要问我呢?莫非我还能自己给自己选个前途吗?”
“事有缓急。”刘宽一杯甜酒下肚后明显放轻松了不少。“我直言吧,如今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如常理那般留在洛中,做个郎官,又或者是来我太尉府做个属吏,等过个一年半载,便可如其他青年才俊一般,补入中枢,又或是到地方上出任朝廷命官……”
公孙珣连连点头,这本来就是大汉朝的制度所在,乃是最基本的路数,更是他来时所想的那样。
“而另一条路,乃是‘勇猛知兵法科’的特例。你刚才不也说了吗?这个科目是济时之举,是为了平定边患而特开的。所以,不是不能直接授你朝廷命官之身,但却需要你急速前往军中任职……”
公孙珣静静听着,心中原本是疑惑之余还颇有些意动的,可忽然间,他却是想起一件事来,然后登时惊慌失措,差点没把这一案酒菜给掀翻了:
“老师莫要开玩笑!我一个辽西人,哪里能去的益州郡?”
公孙珣这是真慌了!
须知道,他刚想起来,自己老师能做上太尉便是因为辽西和益州郡的战事,而自己之所以被征召,就是因为朝廷头疼边患开了这个‘特科’!但是,如今辽西战事已经告一段落,这莫非是要自己去益州郡平叛?!
你要晓得,这是益州郡,不是益州!这两者不是一回事!
益州是大汉十三州之一,是天府之国!而益州郡却是益州下属的一个同名郡而已,位于益州的最南端……听公孙大娘讲,那地方后世倒也繁华,甚至有个别名,唤做彩云之南!
可这年头呢,太守动辄被人绑票的破地方,真是人能呆的吗?
而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