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送来了闻名天下的赵国舞女?”公孙珣不由一声冷笑。“作为之前失礼的赔罪?”
“是!”
“既然是一片好意,带进来我瞧瞧。”公孙珣不以为然道。“若是有些多就分一些给你们做老婆,反正我这里也没多少地方跳舞……”
韩当、吕范、娄圭都不在,如今义从中资历最深的魏越则是个有些跳脱的好色之徒,明明家里那个漂亮小寡妇很快就要跟着主母的车队过来了,明明义从中单身的人太多,也轮不到他来欢喜,可此时居然就数他最为兴奋,然后第一个跑出去引路。杨开、牵招等人无可奈何,也是纷纷尴尬退出。
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公孙珣心中暗骂,却又准备继续跟王修讨论之前的话题。
然而,话题刚一重新开始,魏越又在门口呼喊:“君候,你卧房里恐怕装不下……还是请你出来院子里看一眼吧!”
公孙珣和王修对视一眼,明显都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出来查看,而这个时候前者才发现自己确实小瞧了赵王的手笔。
“这是多少人?”面对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便是公孙珣也一时有些愕然。
“应该48人。”王修在旁脱口而出。“君候是侯爵,诸侯六佾……不过这只是舞女,应该还有一些奏乐的人。”
公孙珣当即恍然,天子八佾,诸侯六佾,一佾八人,六佾自然就是四十八人。
“带上奏乐的,分两佾送与沛国曹阿瞒,其余的,挑拣义从尚未婚配的人,以资历、年纪为准,赏赐下去,做妻做妾随他们自己……”公孙珣几乎是立即就做出了决断,赵国舞女的名头再大,他也不至于被曲曲女色所惑。
而且真要是说女色,今日下午那个健康可爱的秦氏女都比眼前这些出色,所以不如舍出去收买人心。
果然,此言一出,这些辛苦行路近月,基本上许久没有碰女人的义从们也是欢呼雀跃。
“都散了,”公孙珣见状一声呼喝,将这些人还有舞女全都赶了出去。“牵招、杨开、魏越三人做主,到前院去讨论此事,不要扰到我和叔治说话!”
后院顿时清静下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公孙珣甫一回到屋内便忍不住对赵王的厌恶大肆嘲讽起来。“邯郸舞女天下知名,襄国妖女也是天下知名,而赵国区区五城,却有两城因为女色而知名天下,这是好事吗?正经人家若是能正常嫁为人妇,生儿育女,谁愿意做舞女、妖女?不都是家中凄惨无可度日,才将儿女卖出吗?!一个地方以女色出名,应该感到可耻才对,可笑赵王身为一地诸侯王,居然以此为荣?!”
王修怔怔盯着眼前人发怒,却是一言不发。
“算了,不说此事了。”公孙珣被王修盯得发毛,还以为对方是嫌自己失态呢,便赶紧转移话题。“刚才所言账簿错漏甚多,那叔治觉得,这里面跟上任县令的干系多一些还是跟本地吏员牵扯的多一些?”
“多是陈年错漏。”王修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应道。“应该跟前任令君并无太大关碍……只不过那位令君怕也是如我们如今这位国相一般,不愿意沾惹这些庶务罢了。”
才半日的时间,居然连王修也知道向栩的‘风采’了。
“这便是了。”公孙珣坐在榻上低头叹道。“之前在辽东时地广人稀,子伯所言的种种治理之策颇显空洞。但邯郸百年繁华之所,又居于山河之间的阜茂之地,世族、豪强林立,争豪斗富,而百姓却只能卖儿鬻女成就赵都舞女的名头,这种基于土地、人口上的事情怕是少不了的。”
王修当即颔首。
“叔治知道吗?”公孙珣冷笑言道。“之前从王宫出来的时候,国傅韩公因为他子侄与我同窗的缘故,曾经出言提醒我,大概意思是本地世族、富豪力量强大,让我好自为之……也不知道这是在劝我拿出刀来痛下杀手,整治一番呢,还要我和光同尘,少惹祸事呢?反正我是没听明白。”
“君候何必在意别人的意思呢?”王修正色劝道。“为一任,履一职,行一事,担一责。国傅的职责是规劝赵王,监督王宫风化,他愿意有所提醒是超出职责的善意;而君候的职责则是统揽整个邯郸的政务,处置这些人正是您的本分……”
公孙珣微微颔首。
“再说了,”王修继续劝道。“咱们正正经经的按照原来的规划去做事,如果君候你本人所为的事情没有违背法律和道德,那这个时候再遇到拦路的人,就不应该在意对方的身份和势力,反而要干脆放开手来剪除掉才对!说到底,君候于中枢诛王甫,黜阉宦,于北疆破王庭,灭高句丽,难道如今到了小小的邯郸,还要给某些不法豪强世族留面子吗?”
“若是正南在这里,说不定会与你有一番计较的。”公孙珣不由失笑。“当然,叔治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叔治你也未免小瞧了我,我哪里是因为这些人的势力大小而为难呢?我之所以发愁,乃是因为向栩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