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刘焉无语至极,他还指望用这个茂才拉拢州中几个大族呢,但偏偏又实在是不想得罪对方,便只能勉力撒谎。“今年王刺史走的太急,我匆匆而来,日期临近,所以惶急之下便已经把茂才许出去了……”
公孙珣愈发闷闷不乐:“魏公之子魏畅明公也是亲眼所见,如此人物,明公竟然如此瞧不上眼吗?”
魏松目瞪口呆,刘焉更是尴尬,席间众人也是完全不知所措起来。
但事到如此,刘君郎也只能腆着脸继续说自己确实将茂才定了下来,而由于魏畅刚刚已经随那些士子一同离开,所以魏松也只好起身连连推辞。而公孙珣却依旧一脸愤然,就好像这双方都欠了他一个茂才似的。
只能说,得亏席间还有安平乐隐等河北名士,还有州中別驾、治中,还有诸如吕范、审配、娄圭、王修等人……众人一起上阵,连番劝说,公孙珣面色方才有所转圜。
“非是在下无端生事,”公孙珣长叹一声。“实在是觉得方伯有些小看我们赵国英杰人物。”
“绝无此意。”刘焉无可奈何。“文琪眼光出众,我哪里不知道,实在是茂才只有一个,却已经定下了人选……”
“那州中从事可已经满员?”公孙珣忽然冷不丁的一问。
刘焉微微一怔,却不怒反喜:“座中英杰,文琪想要向我荐谁?!”
汉制,州中从事,乃是一州刺史的佐吏,位阶很低,和督邮一样,只有区区百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州刺史才六百石!但是,另一个和督邮一样的特点是,这个职务的权责极重,一般而言,从事就是州中事物的常规处理者!
至于从事这个职务的来源,乃是说一州刺史巡查到某个郡国的时候,经常都会从当地选一位能力出众的低级吏员为自己的从事,理论上是每郡一个,然后就由此人负责这个郡的日常事物……冀州九郡国,那一般就是九个州从事。
然而,真正到了现实中,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直接的。
首先,随着州刺史的常设和州治的常设,从事这个职务也变得制度化和常设化了,所以很多刺史离任时都会留下不少从事,新任的刺史也不可能说一上任就把前任的从事全都换光,也不大可能一郡一从事的那样重新提拔一圈。
其次,这个职务权责很重,原本从各地低级吏员中选拔的制度就渐渐变的不合时宜了起来……实际上,一州从事一般是能和一个县长谈笑风生的,也经常出现千石县令卸任回家后被州刺史征辟为从事的情形。
到了后来,这个职务连本土化的特色都丧失了,渐渐变成了州刺史任用私人的所在。
当然了,话还得说回来,公孙珣公开索求一个从事之位,刘焉反而是格外惊喜的……毕竟,现如今早不是刘刺史一个儿子一头驴直入邯郸的时候了,更不是公孙珣领着两百骑兵轻骑上任的时候了,双方距离区区几十里路,知根知底,公孙珣手下的这些得力之人,他刘君郎哪里会不晓得呢?
甚至可以说,刘焉对审配、娄圭、王修等人早已经眼馋至极了。
“奉先!”公孙珣缓缓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坐在角落一人出列。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激动之情,便起身出列。
“此乃州伯刘公。”公孙珣正色介绍道。“刘公,此乃蔡伯喈弟子五原吕布吕奉先……其人善琴,有伯牙之能,又精通武艺,如飞将再世!文武双全,莫过于此了!以州从事相辟,已经很委屈他了!”
吕布当堂大拜,执礼甚恭。
刘焉怔了半响,方才无奈点头:“既然是蔡伯喈的弟子,又是文琪一力举荐,且州中从事正好缺员,便请他来做一任从事吧,以后赵国的事物便由你来替州中处置!”
吕布大喜过望……他真没想到,当日连县吏都求不得,如今成了蔡邕弟子,又有了公孙珣的举荐,居然能成为一州从事,而且还是冀州这种大州从事。
辛苦数年,居然时来运转了吗?!
惊喜之下,他连刘焉的语气都没听明白,更不要说公孙珣此时与娄圭微微对视颔首了。
没错,这便是娄子伯的建议了——施恩、举荐、用于他处。
这个建议是考量了程普、高顺、成廉、徐荣这四人的处置……大汉朝煌煌在立,不可能说把这些有职司的武将全都一直带在身边,但是公孙珣却很少担心这四个人将来会如何如何。
首先,程普是乡党,又几乎是公孙氏一手提拔起来的,从出任公孙昭的佐吏,到公孙珣的两次举荐,便是前一阵子他的假司马转为正职别部司马都是公孙珣托的人情,堪称公孙氏的门生故吏兼乡党……这种人,除非是公孙珣日后无能无德到了极点,否则真的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其次,高顺这个人,一个自然是看中了此人的忠诚清白,另一个却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