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早已经重新低下头来对付着手中事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何止是我那位族兄的缘故,以夫君你之前灭高句丽的功劳,早就该为两千石的。而如今过了年,郎君也二十五岁了,无论如何都该你专政一郡了,而且还一定要与一个大郡才像话……”
“吾妻之美我者,私也。”公孙珣倒是顺势开了个玩笑话。
“或许吧。”赵芸倒是依旧从容。“不过,依夫君的英明神武,若是阿芷、罗敷她们去赞美郎君的话,却一定不是畏了……”
公孙珣刚要反驳,说话间,一只胖橘猫与一只瘦花猫却被一只大白猫追索着从堂前仓惶而走,弄的整个后堂左近乱成一团,他倒只能闭口无言了。
而好不容易等到三只猫被仆妇们熟稔的分开,公孙珣这才回过神来:“咱们坐了半日,我一直没问阿芸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在七夕之外做针线……”
“在做幼儿的衣物。”赵芸坦然举起了手中的物件。“夫君瞅着好看吗?”
公孙珣一时无言,只是愣愣盯着对方。
“只是猜度而已。”赵芸见状不由有些忐忑,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夫君回来不过二十天,我也是恰好日子有些不对,本该有红的,却连着三五日都未曾见到,本来以为只是寻常事,孰料问了几个年长妇人后她们竟然都说恭喜……当然,若是没有,便当成是给阿离做的好了。”
公孙珣也是恍然。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应该算是喜事吧?
只是日子太短了些,也着实说不定,便只能静观其变了。
一念至此,公孙珣倒是有些好笑:“看来席天慕地,取星汉精华未必有用,倒还是要老老实实宿在床上……”
赵芸一时羞愤,却终究难以掩饰眉目中的忐忑与期待。
往后几日,赵芸期待愈盛,似乎越来越能确定了,不过公孙珣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如何如何……他还有事情要忙的:
比如,利用春节的名义,四下写信联络感情、打探情报;
比如,在赵国全境敦促和准备春耕事宜;
当然还有派人去河东替关羽销案并接他未过门妻子来邯郸;
甚至还组织举办了一次公学学子与义从之间的蹴鞠对抗赛……并顺势发放了大量赏赐以及所谓奖学金。
总之,河堤落成之后,春节往后的这些日子里,公孙珣的生活倒显得格外充实。
不过,就在这轮对抗赛之后的第七日,也是公学重新开始讲学的第六日,正月廿三的下午……小胖子刘璋忽然在课后快步追上了公孙珣。
公孙珣会意的拐入了公学中一处僻静之地。
“老师!”刘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方才紧张言道。“今日早些时候,我家大人派吕从事过来送了一封信,让我阅后即焚,然后说给老师听。”
向来自问见多识广的公孙珣乍闻此言,居然一时有些恍惚,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已。
“老师!”刘璋只以为对方是在催促,便赶紧解释了起来。“确实是大事,而且是件好事,我家大人说,朝廷已经议定了您的功劳,怕是要即日升为两千石了……”
“无妨。”回过神来的公孙珣一时摇头失笑。“你直言吧,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平原。”刘璋立即答道。“但也可能是中山……这个要等老师往洛阳走一遭之后才能确定。”
洛阳走一遭是必然的,两千石任命都要去中枢一趟的,以前是面圣,现在是交钱。不过……
“你家大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给一句准话吗?”公孙珣居然被气笑了。“莫非还要以观后效?中山跟平原是一回事吗?”
中山国和平原国自然不是一回事,中山国人口六十五万,算是一个大郡国了,可是平原国却人口百万,乃是青州第一大郡!两者之间差了足足两个赵国的人口……能是一回事吗?便是刘璋都晓得不是一回事!
然而晓得归晓得,刘璋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弯着腰然后一言不发……毕竟,他只是个传话的。
当然了,公孙珣也明白眼前这小子只是个传话的,什么都不懂。
于是乎,他便干脆回复道:“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这个‘或中山或平原’我可以忍,但有一件事物我却要亲眼见到才行!”
“请老师明示。”稀里糊涂的刘璋赶紧俯身。
“让你家大人把擒拿要犯的文书拿来。”公孙珣凛然言道。
“文、文书?”
“然也!不拘是尚书台、黄门监,又或者州中方伯自行发文,但一定要有正经文书到我手中我才会动手!”话到此处,公孙珣忽然俯身拎起了对方脖颈后的衣服,将对方耳旁声声提到了自己嘴边。“刘璋……”
“在!”刘璋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