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马车日行夜宿,轩辕素儿与柳刚已越来越接近吴郡了。√虽然地动已过去了多日,但沿途山崩地裂、房屋倒塌的景象仍在,让人不禁联想起地动时的可怕景象。
很快便要知道景墨到底是吉是凶了,素儿心中越来越焦虑。
被父王软禁在房中那几日,她让媛儿偷偷去向柳刚传了几次话,努力说服他相信:如今忠命侯生死未卜,他作为忠命侯的得力随从实在不该事不关己地待在洛都;而且,若果忠命侯已遭不测,他便更没有必要守在那忠命侯府了。
如此一来一往的传话,对薛景墨忠心耿耿的柳刚终于被她说动,答应保护她到吴郡寻找侯爷。
其实,作为跟了薛景墨十多年的心腹,柳刚自然知道侯这么多年来孤独坚守的痛苦,更亲眼目睹了侯爷与在小郡主在一起时的畅怀欢笑!
他的内心,亦是暗暗希望侯爷能将这惟一能逗得他无忧大笑的美貌小郡主,娶作侯爷夫人。
那样,无论是在洛都的薛侯府,还是在吴郡的忠命侯府,都将不再长年如此孤清冷寂,除了寂寞的笛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
马车终于在这日一早到了吴郡城门外,素儿这时才明白,为何地动发生多日后,洛都皆没有收到吴郡以及忠命侯的消息。只因,吴郡是依山而建,进出郡城的几个城门在地动时,均被山崩时滚下的石头泥土封住了。
不过最近这几日,城门早已被打通。估计吴郡的消息也早已传到洛都了。只是他们初到吴郡,并不知晓城中情况,更不知薛景墨生死如何!
两人皆心急如焚,幸好,他们的马车很快便在忠命侯府门前停了下来。府中众人皆认得柳刚,因此一下马车,柳刚便带着素儿踏进了府门。
与洛都庄严肃穆的薛侯府比起来,吴郡的这个忠命侯更显雅致清静。一进府门,便见树影婆娑,曲径深幽,仿似一座隐于世外的别苑!
走在府内曲径上,很快便见侯府管家迎了出来。
“侯爷可安好?”柳刚一见管家便问。
管家答道:“侯爷及府中众人皆安好,地动只是令侯府一些砖墙破裂,房屋并无倒塌,众人亦无碍!”
景墨没事!他还活着!
闻言,素儿惊喜不已,心中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然,她也有少许疑惑,为何他像是早已知道她会来找他,竟及时派了人来迎候?
管家又向素儿拱手行礼道:“有请郡主先到厢房歇下。侯爷如今不在府中,待侯爷回府后再见郡主!”
景墨如今竟不在府中么?如此想着,素儿惟有跟着管家先到厢客安置下来。一路上都是作男装打扮,此时,正好梳洗换装,恢复自己的女儿身!
直到将近黄昏,管家才再次来请素儿:“郡主,侯爷有请!”
素儿心中一阵激动,更兼一阵紧张。他,会怪自己自作主张前来找他吗?
跟着管家,素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湖水边。
湖边杨柳依依,湖中曲折桥廊之上,那熟悉而俊逸的高大身影,身穿灰衣背手而立!微风轻拂之下,衣袂与墨发齐齐飘飞,仿佛最动人的音符,轻轻拂动着素儿那年轻的心弦!
管家在桥边停下了脚步,素儿继续轻迈莲步,向他走去。
薛景墨终于回过头来,一脸清冷地看着那个如仙妹般向自己走来的绝色少女!大半年没见,她个子又长高了,原本稚气的脸上竟添了几分成熟,清澈的眼神中更添了几丝哀愁!
在薛景墨身前站定,素儿默然不语,只静静地看着他。如今,她不想唤他“景墨舅舅”,可是,那“景墨”二字,她也一时叫不出口。
薛景墨看着她,淡淡地笑了:“果然是个孩子,你父王与母妃三番两次阻拦,你还非得跑来看舅舅!怎么样,一路上跋山涉水,可好玩?还是,辛苦得哭了鼻子?”
素儿静默良久,终道:“景墨,你何须跟我说这些话?你不必再把我当成小孩子,再过十个月,我便及笄,该嫁人了。”
“原本,我也想着把份情思深深地埋于心底,到了年纪便遵从父母之命嫁与他人。可是吴郡地动,我实在抑制不住,便要来看看你是否平安无事!否则,我根本无法放下这颗心,更无法心平气和地活下去!”素儿接着说道。
“那么,你如今该是放心了吧?”薛景墨不再看她,眼神飘向了湖面,“你父王派人送来书信,对你私自离开洛都跑到吴郡非常生气。他让我派人护送你回洛都,以免他与你母妃担忧。我知道你近十日来车马劳顿,因此你在此休整五日后,再回洛都吧!”
她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地跑来看他是否安好,他竟一见面便要安排她马上回去吗?素儿的眼角不禁微微红了:“景墨,你可否告诉我,你要我马上回洛都,是因为父王的要求,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这有什么区别吗?”薛景墨道,“我与你父王的意思是一样的,就是要你早日回洛都去,莫让父母家人担忧!”
素儿闻言低头,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浅笑道:“我记得你离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