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苑正苑内。
夜晚,当轩辕澈在蕴墨轩忙完后回到寑室之时,便见卫兰心照例在烛火下边看着书,边静等着他。
“澈,你回来了?”卫兰心边欢欣地唤着,边带着温婉笑容走过来,为他解下披风,“你今夜倒是回得晚了些,是政事特别繁忙吗?”
待轩辕澈在椅子上坐下来,卫兰心又捧上了一碗糖水:“澈,这是你最喜欢的绿豆糖水,我好久没有炖给你喝了!”
轩辕澈不动声色地接过来,慢慢喝完了,静静地看着她。
“好喝吗?我可炖了足足一个时辰!”卫兰心笑道。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轩辕澈问道。
“什么?”
“你今日如此殷勤,到底何事有求于我?”轩辕澈抬头审视着站立一旁的卫兰心。
卫兰心不觉尴尬一笑,反问道:“你是王爷,我是你的妃。这十多年来,我哪一天对你不殷勤?”
“是么?可我在你面前,已经好久没觉得自己是王爷了。好像都是我在向你献殷勤啊!怎么今日,我又在你面前当回王爷了?”轩辕澈好笑说道,“而且,我看爱妃今日,心情着实不错!”
“素儿如今大病初愈,看她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我这当母妃的,心情又怎能不好?”卫兰心觉得既然已被他看出有求于他,便干脆尽早切入正题,“素儿这几日恢复极快,脸色也好多了。你这当父王的,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轩辕澈淡淡说着,抬头望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出来。他已隐隐猜测到她的意图了。
“你可知素儿为何会好得这样快?又可知,她为何总是一脸笑容,满心欢喜?”卫兰心盯着轩辕澈双眼认真问道。
轩辕澈冷冷一笑:“你是想说,因为薛景墨那家伙?”
果然,他猜得没错,薛景墨果然是要动手抢他的素儿了。而心儿,果然是中了他的计,竟要来为他们做说客!
卫兰心看着他不屑的冷笑,不禁叹了口气道:“唉,你就真的不懂你女儿的心吗?”
“到底是要懂素儿的心?还是要懂薛景墨的心?”轩辕澈有点抑制不住他的怒火了,“他曾对我承诺,离开洛都,直到素儿出嫁为止。可如今,他却违背承诺,又转回来开始动手诱拐我的女儿了。而你,竟然也喝了他的迷魂汤,想着帮他,是吗?”
“违背承诺?那你说,他重返洛都,不是你专门派了人去请去求的吗?”卫兰心不满道。
“我派人去请他回来给素儿治病,有请他回来拐我的女儿吗?”轩辕澈怒道,“他与素儿之事,别说我不会答应,东昊律例也不允许,‘不同辈不得通婚’,这可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望着轩辕澈满眼难掩的怒火,卫兰心略一沉思,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也先别生气,且听我说。”
卫兰心说着,缓缓走到他身后,边帮他按揉着肩膀,边继续说道:“你也该记得,当初皇上为了挽月,几乎便要取消此条律例了。既然律例当初可以修改,如今景墨与素儿两情相悦,为何却又不能修改?不同辈而通婚,在东昊民间亦常见得很!”
“别跟我说什么‘两情相悦’!这跟当年能比吗?挽月与薛景墨年纪相仿,又是皇兄的爱女,皇兄自然愿意为她修改律例!可素儿与薛景墨,年纪完全就是两辈人,如何能成?”
“若你请求皇上修改律例,皇上怎会不答应?说到底,什么律例都不过是个借口,你只不过是嫌景墨年纪比素儿大。可是,这同样不是什么大问题。世间多少男子比自己的妻妾年长许多?即使是皇上,不也比皇后年长二十多载,可他们不也相处融洽,他们的爱情不也为世人所称颂?”卫兰心苦心婆心劝说道。
“别人怎样,我不管!可我的女儿,怎可以被薛景墨那小子那样糟蹋?”如此想着,轩辕澈原先的怒火不仅未消,新的火气又在心中霍霍的燃烧起来!
闻言,卫兰心竟不觉掩嘴低笑:“你瞧,你尽想些什么?你怎能用‘糟蹋’这样的字眼?景墨一向疼爱素儿,这是有目共睹的。即使是你这父王,对素儿也没有他上心啊!他又怎会不善待你的女儿?”
“你看看素儿,见了景墨就如花儿见了日光雨露,开得娇艳欲滴!可一离了景墨,就如鱼儿缺了水,连命都保不住了!你这当父王的,就当真不顾女儿的命吗?”卫兰心又道。
轩辕澈没有再说话,只低着头闷想。这个素儿,当真是令他头痛!可是,对她即使再打再骂又能如何,只不过会让她凋谢得更快些罢了!
他猛然起身,走到床榻上便倒了下去:“此事不要再提,我是不会应允的!”
然而卫兰心却是知道,他的心中终是疼爱素儿的。只要他还疼爱着素儿,此事就还有转寰的余地!他的心中,不过是对景墨当他的女婿,抢他的女儿始终有着隔阂而已!
心中暗笑着,卫兰心走到床边,弯下腰轻声道:“澈,怎么?你生气啦?”
“啊!”她来不及惊呼,轩辕澈已猛地从床上伸出一手,将她一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