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注意到这个情况的,并不止安盈一人。
在场的御林军很快发现,来人的矛头正是指向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一面将其余受攻击较少的高官命妇们往殿后输送,一面加大人手,保护萧逸与安盈。
高台上,国师与老皇帝也被大内侍卫团团护住,萧逸在下面高声吩咐道,“让陛下和国师先走!”自己则拉着安盈,往反方向退去,替皇帝他们引开危险。
安盈被萧逸紧紧地握着,手心里满是汗,这次刺杀的规模无疑是空前的,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那么多人,前排的几列黑衣死士朝地上砸下了好几个烟雾弹,一时间,天坛云雾飘渺,视线混淆得厉害,侍卫只能缩小包围圈,几乎是将萧逸近距离地挡在背后,可饶是如此,还是有无数的暗器毒箭射了进来。
萧逸把手压到安盈的头上,将她半抱在怀里,一起蹲了下来,外层不断有侍卫中器倒地呻吟的声音,烟雾渐浓,就算是他们这样面对面地呆着,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只听见萧逸急速地对她说,“你跟着长公主她们一起躲到殿后去。”
“殿下你呢?”安盈问。
“他们的目标是我,等你们安全了,我自然能脱身,你别忘了,这到底是大内。”萧逸解释了一句,寻了个空隙,就把安盈从这个险象环生的护卫圈里推了出去。
安盈刚被推出来,脚就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踉跄了一下,两手撑在地上爬行了数步,待她站起身,那些攻击都被萧逸引到了别处,安盈索性敛了心神,就往那些哭天喊地、拼命往后涌的命妇们跑去,刚跑到途中,就被一人迎面撞上,她捂着鼻子“啊”了声,那人也急忙收步,非常匆忙而焦急地说了声“抱歉”,而后又惊呼,“公主是你?!”
安盈也瞧见了他,一个名字就要冲出口,又生生地压了下去,“二公子怎么反而往回跑?”
撞上她的人,正是叶子非。
“我娘不见了。”叶子非焦急万分,简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他尚能嘱咐安盈道,“公主往那边去,那边已经安全了,我得先过去找娘。”
“长公主……”安盈沉吟了片刻,一把扯住就要擦身跑过的叶子非,道,“我知道长公主在哪,我带你去。”
电光石火间,安盈突然想到自己方才踢到的物事。她原以为是个死人,现在回忆,才记起那人穿着凤冠霞帔,头上珠钗耀眼,极有可能是长公主本人。
她还记得路,就算烟雾浓厚,她还是能带着叶子非找回去。
叶子非当然不愿她去涉险,不过救母心切,也没有推辞,安盈执起叶子非的手,跟着来时的感觉踩着高高低低的台阶或者物事,一路往回寻去。
叶子非心慌意乱,跟着安盈踉踉跄跄地跑,这样行了一段路后,叶子非心中忽而一动,被安盈抓着的手,莫名燥热起来。
“你……”
“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安盈已经松开他的手,蹲下身来,扶起躺在地上的人。
仔细一看,果然是在动乱中被吓晕的长公主。
叶子非也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赶紧为长公主掐人中,又将她背了起来。
“你赶紧带着她先离开。”安盈见长公主容色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不免担忧,她催促着叶子非。
叶子非转头问,“那你呢?”
“我随后。”安盈说。
叶子非此刻顾不上其它,背好昏迷不醒的母亲,迈开步子就往殿后跑,安盈却没有动,她在刚才偶尔的一瞥中,又重新看见了萧逸。
萧逸捂着胳膊,半坐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身边,竟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更远的地方,还未剿灭的刺客手持着雪亮的刀,在浓雾里越逼越近。
安盈只权衡了片刻,随即猫着身,小心地爬了过去,她绕到萧逸背后,伸手扯了扯萧逸的衣摆,萧逸警惕地转过头,却见安盈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努努嘴,示意他跟着她走。
萧逸犹豫了一下,紧随其后。
天坛上本还有一些临时搭建的案台,虽然大多数已经七歪八斜了,不过,到底还残留了一些木柜。因为过往经历的缘故,安盈对这些旮旯角落、能藏着逃生的地方本来就极为敏感,从变故开始的时候,就开始留意哪里能藏人,现在便带着萧逸笔直地朝那片废墟潜去,待他们一起缩进案台下面的中空角落后,萧逸终于忍不住失笑,“没想到这么狼狈。”笑完后,又是一阵咳嗽。
安盈与萧逸离得很近,这么狭小的空间,几乎是面对面,稍微不注意,便恨不得贴到一块去。
也正因为这样近,安盈才看见他的面色过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