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安贞溺在水中,悲痛难抑时,秋儿进了来,她惊疑的说:“三少爷怎么了,一身是水的跑出去了!”
她拐过屏风,就见到陈安贞整张脸浸在水中,她拽起陈安贞来,惊声说:“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陈安贞的身子随着她的晃动而如一只木偶。
可是,这样的晃动,却让她清醒了,她咳出了一些水后,不停的咳。
秋儿抱着她:“小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要再吓我!昨天秦妈来了,哭了好久,就说后悔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小姐,你可不要吓我们了!”
陈安贞听她提到秦妈,就哭 了出来,奶娘,连同奶娘的盼望,希望她嫁得良人,相亲相爱的祝福,此刻,却是终究要落空了。
陈安贞被秋儿安顿到床上,宁明远不在,不知他去了哪里,这多少让陈安贞宽心些,她不知道此时,怎么去面对他,账子,被褥还是新婚的红。
可是,她就要失了他的心了,不是吗。
也许她从没有得到过他的心。
就这样无望的,她睁眼看着账顶,她不知道,第二天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宁明远会不会休了她。
她不怕他休了她,她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他休了她,她也不会有怨忿,可是,隐隐的,她怕明天早起,要面对众人的目光,还有,如果回到陈府去,怎么的面对家人……
一直待他冰冷的爹爹会怎么对她,而奶娘……怕要哭死!
陈安贞就这样想东想西,直到窗外渐明,她方迷糊着了。
可是,于迷迷糊糊中,她听到秋儿的声音:“三少爷,您回来了!”
她匆忙的睁开眼,果然,宁明远走了进来。
他还穿着昨夜的睡袍,不知道昨夜里,他在哪里,可是,他回来了,而且,他的脸上,虽然冰冰,却是平静的,平静的让陈安贞讶异与害怕。
陈安贞匆匆的坐了起来,她见宁明远走近床边,她下意识的向里退了退。
宁明远坐到床上,踢掉脚上的鞋子。
秋儿忙蹲下去为他穿好白日里穿的鞋。
他自己解着睡袍,口下平谈的语气:“一会儿,你服侍三少奶奶把衣服换了,收拾好了,与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是!”秋儿答着,站起身来。
陈安贞吃惊的看着宁明远,她有些听不懂他刚刚的话,还有,他怎么可以这么的平静,明明昨夜里,他那样的失常。
他难道原谅了她……,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这时,宁明远的目光扫到她的脸上:“你好好拾掇下,估计一会儿,在老太太那,会遇到许多的人!”
宁明远见陈安贞还在发呆,就冷了些口气:“听不到吗,还不动作!”
秋儿在一边忙说道:“三少爷放心吧,秋儿会帮三少奶奶打理得妥妥当当的!”
“哼!”一声冷哼在宁明远的鼻子中发出,他走过去打开衣柜,手随意的在里面扒拉了下。
“就穿这件!”他拽了件衣裙扔到床上。
陈安贞看到,就是她穿过一次的,二嫂从上海带回的那件裙子。
她伸出手去,拿起它,感觉到宁明远又看了她一眼,她抬起眼,心里咯噔了一下,宁明远的眼神,绝不是原谅!
依旧是那件让众人惊 艳的旗袍。
贡缎的布料,穿在身上,柔滑轻软,水红的颜色,略有些轻 佻,尤其是上面,还有着一朵朵欲开未开的玫瑰。
腰口收得很紧,显得陈安贞的细腰更是不盈一握。
袖子短短的,不及七分,露出她雪白的,一截如莲藕一样的胳膊,玉样的手腕上,两只银制龙凤镯。
陈安贞又一次穿上这件旗袍,穿上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宁明远为什么让她穿上这件,因为它高高的领子,掩得她的脖颈严严实实的。
她的心底又是一阵的绝望。
她坐在梳妆台前,秋儿为她梳着头发,她的神情有些木然,秋儿则有些高兴的为她梳理着头发,一丝不苟的把头发全挽起来,在耳后,用紫色的发网罩住,别上一枝银簪。
秋儿把象牙梳尾沾了些茉莉香发油,抿在陈安贞的头发上,然后,又在她的鬓角别上了一枚珠花,也是盈盈的紫色。
她把那红纸片抵到陈安贞的唇上,让她把唇润得红了。
可是陈安贞的脸,却纸一样的白,秋儿还不及安慰她,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陈安贞看到宁明远的身影走到自己的身后,她忙站了起来。
她想了一夜,此时想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