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个脸色,加上一大早就去批斗老板,替她辞掉兼职,不一掌将她打倒在地都算是客气的了。
“那个,相公你的胳膊没事了吧?”关切地慰问,总该会减少一点儿罪责吧。
秦亦寒冷冷地瞟了她一样,苏长歌咽了口唾沫,这冷厉的眼神,如同冷水迎头泼下,后脖颈子那儿都“嗖嗖”冒凉风。
这会儿苏长歌唯有祈祷秋梨不出现,否则,秦亦寒岂不是又抓住一个训斥自己的把柄?随便拿厨房的冰块,引发食材保鲜问题,秋梨的担心就会成为秦亦寒批斗她的借口。
唉,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夫人,您看看这些够不够……呃……将军?”秋梨几乎是踉跄着走进来的,桶装的冰块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奴婢见过将军。”秋梨忙行礼,冰桶掷地有声,冰块乱撞更甚。
苏长歌眼睛一闭,完了,完了。
秦亦寒扫了眼桶里的冰块,冷声问道:“拿冰块又是做什么?”
苏长歌一听,什么叫“又”啊?说得好像她搞了很多事情一样。
“相公啊,你不觉得这天儿太热了吗?所以我就想着用冰块降降暑。”顿了一下,见秦亦寒的眉头不舒展,反而更紧了些,扯着嘴角继续解释,“哎呀,相公啊,看你额头上,都在冒细汗呢,正好,将这冰块散落在屋内,一定凉快的很。”
一边说着,苏长歌一边像秋梨使眼色,秋梨会意,找来瓶瓶罐罐,连盘子都用上了,将冰块分装,放置在房间不同角落。
苏长歌想要去帮忙,秦亦寒叫住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吗?为什么要外出做活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赚钱,买药材,买新衣服,买首饰,下馆子,逛窑子,旅游!
“没想做什么。”回答的明显底气不足,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的耐心有限,要听实话!”秦亦寒毫不留情面。
秋梨一边忙着放冰块,一边时不时偷眼望向夫人,为夫人担心,也着急。将军既然都问道这儿了,夫人您为什么不说是因为药材的事情呢?
“那个,你不是停了娘亲的药材吗?可我娘亲的身子你也知道,不能够断药,要钱你又不给,所以我只好想办法赚钱买药。”
声音越说越小,本来预想的是带有反抗的语气,结果最后成了犯错的语气,做的不对的人反倒成了她。
苏长歌啊苏长歌,就不能在秦亦寒硬气一回?这次做的不对的明明是他,拿娘亲的性命来怄气,本来就不对,哪里像是一个将军该做出来的事情!
可硬气的话到嘴边,一看到秦亦寒那越发冷厉的神色,阴沉的目光,苏长歌又咽下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穿越了半天还成了死囚呢!怪天怪地,怎么算都怪不到身为救命恩人的秦亦寒的头上。
这种感觉,令人又急又气,分明对秦亦寒气愤的不得了,偏偏还不能够对他发火。也不知道是因为冰块的作用,还是因为他的神色,苏长歌觉得周遭温度生生降了几分。
“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你身为将军夫人,也不该出去揽活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虐待你,分明就是对我名声的损害,我看,理由是假,你存心侮辱我才是真吧。”
明明站不住脚的无理话,被秦亦寒说出口,竟还是那般的振振有词。
饶是这般,苏长歌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相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侮辱你。”苍白无力的解释,苏长歌自己听着都嫌弃。
秦亦寒平日里都不是一个注重名声的人,和大皇子交手的时候不是还硬气地说什么都不怕吗?怎么如今倒是这般在乎起自己的名声来了。
秦亦寒的心思,苏长歌永远都猜不透。
“哼,你可能做的事情多了,勾搭男人的本事不是很好嘛?先是大皇子,后又是匪寇之首,现在又和……”
秦亦寒气急败坏:“怎么,你是非要给我冠上一顶绿帽子才甘心吗?”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倾倒在侧,茶水尽数都流了出来,晃了两晃,茶杯竟是沿着桌边滚了下来,又是“啪”的一声,碎掉了。
气氛凝结,苏长歌呆住,她竟是不知道,自己在秦亦寒的心里,原来是这般的不堪。
明明是他在外面有女人,左拥右抱的,现在却来数落自己,什么大皇子,什么方郡颉,他当时都在场,难道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当时还挺维护自己的,为什么结果下来,却尽数都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