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从未有现在这般感激顾灵儿的来访,别的时候都是将秦亦寒从自己身边给抢走,而这个时候的“抢”,是苏长歌所乐得看见的。
唯有保住了性命,今后万事才有可能,苏长歌再明白这一点不过了,她告诉自己,这样的冲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秋梨将苏长歌扶到床上休息,依旧抽噎不止,脸上满是对夫人的心疼之色。
“哭什么,还没死呢。”苏长歌咳了两声,对秋梨说道。
被苏长歌一说,秋梨反而是哭的更凶了,对苏长歌的劝说丝毫不顾及:“夫人啊,您要是真死了,奴婢可怎么办啊!”
苏长歌头都大了:“别我没死,让你给咒死了,总是说什么死呀死的,多不吉利啊。”
秋梨反应过来,忙“呸呸呸”,停止了哭泣:“那奴婢不说了,今后夫人也不要再说那些胡话了。”
胡话?她说的可不是胡话,都是被秦亦寒逼出来的真话罢了。
想反驳,看了看秋梨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苏长歌叹口气,罢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困了,要睡觉,晚饭的时候把我叫起来就行了。”
折腾了半天,确定了娘亲没事,惊吓了一刻,总算是没有搭上自己的性命,原本对于离开还有些犹豫和不忍,现如今,则是越发决绝,恨不得立刻能够到午夜,带着娘亲好尽快离开,再也不要看见秦亦寒那张冰冷彻骨的脸,听他说一些令人绝望的言辞。
秋梨显然有些犹豫:“可是,将军都已经去找顾小姐了,夫人您……”
苏长歌无奈:“这个时候,你不会还在想着让我抓回将军的心吧,刚刚的情形你可是亲眼目睹的,他都说了什么,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也听得清清楚楚,我都死心了,你还不死心吗?”
这个傻丫头,想什么呢,没有感情基础的感情,任凭你再怎么锲而不舍,除了增加了厌恶,凉薄了情感,不会改变什么。
唉,还是太年轻啊。
秋梨咬着嘴唇,一副纠结的样子:“可夫人若是就此放弃,岂不是便宜了顾小姐?”
“拜托,我就算不放弃的话,将军也不会是我的。”苏长歌手一挥,“啥也别说了,还我清净,我要睡觉。”
秋梨无奈,欲要退出房间。
“等一下,”苏长歌又叫住了她,“若是当真查明了下毒的凶手,记得来告诉我一声。”
虽然苏长歌潜意识觉得这件事情和秦亦寒有关,可到底还是空口无凭,没有办法来确定,况且,苏长歌也不想成为冤枉他人的人,既然秦亦寒笃定并讽刺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她自然不会妄自断言。
秋梨答应着,退了下去。
苏长歌哪里睡得着啊,担心还来不及呢。一个是娘亲的身体状况,一个是下毒凶手的追查,还有一个是顾灵儿是否会如约办事,以及顺利离开的可能性。
翻来覆去,不时查看天色,脑海中始终回荡的一句话是:天怎么还没黑啊。
离开,一定要离开。苏长歌这样坚定地告诉自己。
苏长歌从未这般坚定过一件事情,却也从未这样为了一件事情而睡不着觉。
“等等,”苏长歌猛然间坐起来,“这个时候顾灵儿来找秦亦寒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为晚上行动的便利?”
苏长歌的心不觉又增加了一条担忧的事情,便是顾灵儿此次前来的目的性。
在糟心的事情折磨之下,苏长歌终于沉沉睡去,梦里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内容,被不同的人,不停地追,苏长歌则不停的跑。
苏长歌不是被叫醒的,而是被自己的梦给吓醒的,额头上尽是冷汗。
秋梨听到苏长歌的惊叫声闯进来跑到苏长歌的床前:“怎么了怎么了!”着急地连夫人都忘记了称呼。
苏长歌长呼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摇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秋梨甚是担心,拿出绢帕为苏长歌擦汗:“夫人最近常常做噩梦,这可怎么得了,要不让曹大夫来给您看看?”
苏长歌刚想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索性点了点头:“好啊,去请来吧。”
秋梨倒是吃惊不小,头一次,苏长歌答应请曹大夫这般的痛快。
苏长歌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个下毒的凶手一天抓不住,她即便是离开都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随时都会要了自己和娘亲的性命。
没有把握的赌注她是不会下的,危及到她和娘亲生命的人或事,她是一定要调查清楚并且根除的。
本来就已经想好隐姓埋名,过自在生活,她不想和这里的人再有任何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