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天看看淡淡坐在自己身侧的易素梅,这个自小不太粘自己的女儿,之后又离开自己去庄子上独自生活,他俩唯一称得上有美好回忆的就是刘慧去世那几个月,现在的易素梅让人有时一眼击穿,小女儿家似的也会向自己撒娇,有时却深不见底,他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居然看不透一个女孩的心思。
比如此刻她静若处子,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淡的优雅的擦拭桌上的水泽,仿佛她擦拭的不是污水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旁边被他生气扔下的茶杯孤零零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渴求主人拥抱似的冒起热气。
终于易素梅觉得易楚天平复心绪,又将被主人冷落许久的茶杯端起,递给易楚天,“爹爹莫要生气,也许不是太糟糕呢。”
易楚天接过茶杯,送到嘴巴,,重重的将一杯茶水喝下肚,仿佛这不是需要慢慢呵护品尝的茶水,而是美酒豪饮而尽:“梅儿,你有所不知,爹爹倒不是担心沈阳北犯得事,因为我能够搞定,而让他毫发无损的从刑部出来,关键是沈阳北说的那些言论,担心被有心之人利用做文章。”
易素梅听后嘴角轻蔑,哼,好一句豪语,能搞定,但我易素梅却不想被搞定沈阳北的事情。
易素梅将茶杯注满,推之易楚天手边,整整衣袖,“爹爹的本事,梅儿自然是认同和推崇的,甚至是崇拜的。”说道这易素梅余角观察到易楚天豪气的骄傲,“可是,当时在场的可有景王爷和曦王爷,两位王爷对这件事情相当的重视,要回禀皇上。”
易楚天可不再洋洋得意了,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景王爷和曦王爷为何要亲自主持这件事情,他们大可以将沈阳北交给刑部去处理。”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不理朝政的景王爷和慵懒的曦王爷居然会插手这件小事。
易素梅赞同道:“这两位王爷梅儿不了解他们的为人,不过听景王爷的意思,好像想将茶楼里的幕后之人给揪出来,给其他知法犯法的官吏或者相关人员一个警示,想让他们收敛自己,大有想整顿下经常里那些肮脏龌龊的黑暗事情。”当然这些话他们没有说,是从他们的神色和眼色猜测的。
易楚天沉重的锁着眉头,“居然是这样严重,那阳北的大言不惭的言论景王和曦王也是听到一清二楚的了。”这可不太好办,如果他们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皇上,以皇上多疑的性子,怕是会更加猜忌他吧。
易素梅理所当然说:“这是自然,不光是两位王爷,茶楼里至少有几十个人都听见了他的大放厥词,所以爹爹你还想着去救沈阳北出来?”
易楚天猛然听见这句话,顿时极不舒服,仿佛是被自己的女儿看穿又小看又被威胁似的,易楚天想想摇了摇头,自小不在王朝长大的孩子心眼可能没有那么多,不过梅儿说的也是对的,如果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他确实不适宜出面,不然可能引火焚身,烧着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梅儿想得通透,爹爹也是关心你母亲娘家人,毕竟是一家人不好袖手旁观,这让别人怎样看待爹爹,会说爹爹不尽人情,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易楚天假仁假义的说道。
易素梅了然的接着他的话头说道:“爹爹说的对,我们不能冷漠的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弟弟坐牢狱之灾,但是事情有分是非对错,沈阳北他明知不能私下买卖良家妇女还知法犯法,触犯了星月的王朝法度,视法度无无物,不可姑息,而且当时有几十个人在场,景王和曦王皆在场,如果此时爹爹顾念亲情硬是要去救沈阳北而不顾将军府不顾自己的安危,世人不会说爹爹重情重义,只会说爹爹和沈阳北一丘之貉,藐视法度,一意孤行可能会给将军府带来灭顶之灾。”
易素梅先是将亲情的可贵给阐述出来,又将星月法度搬出来,最后将将军府安危拿出来说道,孰轻孰重,相信易楚天一目了然,或者易楚天只是需要一个人将这些话给代说出来,而她易素梅乐意之极,最好是这样想,就怕头脑发热不管不顾那才是大大的不好。
易楚天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抚着一撮胡须,他没有想到这个不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居然能将他心里所想的抓的分毫不差,嗨,只可惜是个女娃,如果是个男子他定将她好好培养。
两人不再说那话题了,说着比较家常的话语,时不时他们的笑声传出锦园外头。易素梅的目的达到,只要他不插手沈阳北,沈玉华也蹦楚什么来,刑部或者会怎样处理那都不是她所能够想到的,她只想重挫沈玉莹,而重挫沈玉华就是重挫沈玉莹。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响从锦园由远之近的传进他们耳麦里,原来此人正是沈玉莹身边的心腹嬷嬷,“将军,夫人让老奴请您去正厅,夫人娘舅来了。”
想来沈玉华来找自己想必是为了沈阳北的事情的,先前愉悦的心情顷刻转阴,大喝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梅儿,我去看看,看看他说什么。”
易素梅起身行送别礼,“嗯,爹爹该以大事为重,不要在意女儿的,女儿是女孩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和讲究,爹爹在外平安才是梅儿所求的。”呕,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居然能够这样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