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坚见皇后面露怒色,起身,恭着身子,低着头,恰好将眼中的怒掩去,说出的话却令人动容,“母后是坚儿母亲,于理我不应该在触怒母后忤逆母后。”他顿了顿,沉痛状,“于私,于贵妃是我亲娘,作为亲儿总得知晓母亲所犯之事的来龙去脉吧!”
皇后听闻,轻轻叹了一口气,佯装无可奈何,“康王说得在理,本宫原本并不打算让你知晓你母亲有悖伦理的龌龊事情,你今儿之态…罢了罢了,告诉你也好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康王蹙眉,“还请母后明示。”
话说得如此明显,看来康王非得知道真相不可了?不过…告知他亦未尝不可。
皇后沉痛叹气,“你说你母妃贵为四妃之首,地位仅次本宫之下,何苦做出淫秽宫闱扰乱朝纲抹黑皇家脸面之事?”
皇后一边说,一边观察始终低垂头颅的康王,只见康王听后并无多余的情绪外泄。
就只有一会身子紧绷,想来也是没有想到于贵妃居然会做出杀头之事吧!
能够成为皇宫中的地位最高的女人,其手段其心思亦是不容小觑的。
如今储君未立,黎皇又病重,储君必定在成年的四王之中,而康王是最年长也深受黎皇器重,朝中拥戴者亦甚多。
于婕在这节骨眼居然将自己的错事事先暴露出来,亦未尝不是间接剔除康王在储君之争。
只是,皇后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情如何公之于众,使康王彻底失去竞争的名额。
凡事都是连带的,于婕出了此事,难道康王能全身而退?恐是不能吧!
居然他这么想嘈杂其中,不妨告诉他,静待康王下面的举动。
“母后…可是调查清楚了?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人栽赃陷害?”康王不相信亦不能接受,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质疑皇后复又替她狡辩。
“本宫亦希望是他人栽赃陷害的,可是…”皇后沉痛道:“景王妃无意撞破你母后和野男人苟合,你母后居然想杀人灭口,偏又留下诸多证据使她自己身陷囹圄。”
“此事…或许…是贼人栽赃…或许…”康王一再替于婕寻找借口,此等丑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叫他如何能够相信。
“康王。”对于黎坚的借口,皇后喝声,“当时本宫可在现场,亦亲眼目睹证实了所有证据,本宫之所以封锁她真正的罪责,康王应当是明白的。”
“而且,难道康王以为你母妃的罪责公之于众更为妥当吗?”公之于众丢得是皇家脸面,图惹天下百姓耻笑,康王的身份或许就会在耻笑声中失去王爷甚至皇子的身份。
虽然,这可能都是大家希望的结果?可是…此事需秘密进行,切不可触怒天威。
康王脸色青青紫紫,甚是难堪,“母后赎罪,是儿臣考虑不够周到,是儿臣太过感情用事,险些…犯了大错,望母后赎罪。”
“不知者不罪,况且于贵妃是你母妃,本宫亦能够理解,只是不得张扬,等你父皇好转之后再让你父皇定夺吧!”目前的说辞的确是如此。
“是,儿臣打扰母后多时,母后想必是疲惫不堪了,儿臣先告退容母后休息。”既然话已经问明,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此事是真是假,容后再查证。
关键是得趁父皇昏迷之时,救出母妃才是上策。
很多大事,都是母妃在从中斡旋,一旦…母妃这边出了差池…自己或许将受到牵连。
皇后轻轻揉着额头,“也是,本宫有点乏了,于贵妃哪里本宫会打点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下去吧!
“多谢母后。”说完便退后三步,转过身子,出了来凤仪宫。
“娘娘,康王这是…”高嬷嬷隐去未出口的话。
皇后摆手,“我们且看着就是了。”目前的局势,康王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自古立长不立幼的例子比比皆是,康王自认为自己的优势就在此,因此才不会甘心屈之人下。
“可惜,景王并不热衷…”参与到储君之争之中,如若不然,景王将是最大的得利者。
“因此,本宫从中推波助澜,相信景王不会令本宫失望的。”身为王爷,并不是自己不为就能够不为之,很多事情不为需为之,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凡有软肋的人,皆能够令他俯首称臣。
“还是娘娘想得长远。”高嬷嬷奉承道。
那是自然,不然…她早就被于贵妃或者被秦妃拉下去了,还能坐在高位之上?
可惜…身体不康健,不然…皇后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心脏,悲伤着。
“皇后可是不舒服,老奴去叫太医?”说完,便抬脚准备离开,“不是,只是本宫有点乏了,扶我去休息一会吧!”
命…有时得抗争,有时似乎又得坦然接受,诚如这不安分的小心脏。
宣室殿。
“贱货。”黎皇铿锵有力将手上的茶杯摔打在地上,甚是吓人。
太监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