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来凤仪宫天微微亮,宫女太监们已然忙碌了起来。
今儿新皇登基,册立新后,虽然之前已然准备差不多,然——如此重要场合可不能出一点点差错,否则,他们的项上人头可能一不小就搬家了。
易素梅靠在床头,眼睛因为熬夜有点浮肿。
来到星月,她几乎没有失眠过,可昨夜里却毫无睡意,即使眼睛涩痛,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这个夜晚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煎熬,满脑子各种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到头来却不知道都想了一些什么东西。
其实,此时此刻她还在自欺欺人,自我麻木,自我逃避,那些和黎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如电影回放在眼前。
那些快乐的,高兴的,痛苦的,以及心意相通的,一切一切仿若昨日始发生,异常清晰异常鲜明。
可是……曾经的山盟海誓如此不堪一击,黎昕昨夜里居然夜宿她人床榻,将他们曾经的过往抛之脑后,多么可笑又多么滑稽。
易素梅呀易素梅,你白活两世,居然还看不破红尘,被情所伤所困。
爱情——从古至今皆是虚无缥缈的,谁又能真正抓牢爱情,誓言听听就好,疼惜领了就是,但别妄想能够永生永世拥有爱情,拥有温暖以及感动。
今儿,黎昕会册封自己为皇后吗?
易素梅摇摇头,露出讽刺的笑意,会不会又有何区别,君恩如履薄冰,他能够释放出就能够随时收回去输送给别人。
誓言——当真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磕磕!”就在易素梅胡思乱想之时,门扉传来敲门声。
她睡觉从来不喜欢有旁人守着,以前环儿在身边皆是熄灯就睡觉的,来了这里,也是如此。
易素梅拧眉,抿着嘴唇,打算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他人瓦上霜,敲她们的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易素梅的耐力很足,然——对方的耐力更是充足,不急不躁敲打着门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咳咳!”
易素梅烦不胜烦,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更加狂躁想要发火,可是……她习惯隐忍,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本性显露在外人面前。
她起身披了一件长衫,来到铜镜旁坐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落落大方,“进来。”
“是不是妹妹扰了姐姐的清梦?”进来的居然是面带愧疚之色的赖罄语,“可是王爷……不,皇上刚离开之时特意主妇妹妹来叫姐姐起床,收拾仪容,庄重的接受皇后册封之礼。”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赖罄语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连忙捂着嘴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将刚刚的话收回去,可是她又解释一通,“姐姐别误会,我们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事情,只是皇上伐闷才拉着妹妹一起喝酒解闷的,我们就纯粹喝酒,聊了一晚上的天,我们真的没有不轨之心。”
喝酒?聊天?果然是知音,才能单纯喝酒聊天一整个晚上。
易素梅淡淡的,浅笑着,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她说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路人甲乙而已,“你无需向我说这么多,他贵为皇上,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才不会瞬任何一句相违背的话。
“姐姐能够这样想,妹妹我就放心了。”赖罄语暗恨,明明昨夜听得一清二楚,易素梅居然当真对黎昕无动于衷?是她的演技好还是她真的不在意黎昕有其它女人。
如果当真不在意,这就好办,她不是一心一意想要离开吗?好说,她成全她啊,只要她离开,黎昕一定很快就会接纳自己嗯,从而立自己为后。
一大清早扰人清静,易素梅不想再与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子过多斡旋接触,她的野心告知她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赖罄语又拼命的假装贞洁烈女,可真是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
赖罄语见她显然不想过多理会自己,眸中的恨稍纵即逝,又很好的被掩藏了起来,微微屈膝行礼,拜托在场呢宫女太监,“你们下去吧,有些话我想和姐姐单独说说。”
要知道,宫女和太监客气奴隶啊!谁又真正将他们一视同仁,赖罄语给他们行主子的礼仪,可让他们既受宠若惊又无比高尚。
他们对赖罄语简直是肝脑涂地也未尝不是夸张,论表面功夫恐怕十个易素梅亦不是赖罄语的对手。
“她们都已经出去了,你想说什么可以不用顾及你那欣欣作态的丑恶嘴脸。”通常在这个时候,在他们独处的时候,赖罄语一定有所作为才会选择人多的地方下手。
赖罄,收起伪善的嘴脸,“你也不用自视甚高,你与沙一哲私下来往,我就纳闷了,皇上怎么可以忍下头顶的绿油油的绿帽子呢。”
易素梅拧眉,她没有想到黎昕居然将这样的事情都对赖罄语说,而且还曲解她与一然哥的关系,他们内心肮脏当真以为谁都与他们一样肮脏不堪吗?
“怎么?找不到话来反驳了吧!也是,做了这样的事情怎好意思张口反驳呢?我想皇上之所以仍然想立你为后,恐怕忌讳你的父亲易将军还有你的舅舅们,想想的确是这里理,亦才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