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木木悄然红了耳朵,阿宁好可爱啊。
白色的长毛拥簇着巴掌大的小脸蛋,像天边最漂亮的一朵白云,蓝眼睛又大又圆,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就有点后悔。
可是一想到躺着起不来的阿妈,他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阿宁去见多伦少族长。
后来,在地洞里,小猫咪和狐狸跑啊跑啊,就走散了。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木木垂着脑袋,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怎么办啊,他真是个没用的崽崽,阿妈那么好,现在阿妈有事,他却不能救阿妈。
还连累了阿宁。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现在阿宁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去。
要是阿宁为此讨厌他、草原上的动物们为此看不起他,他一点也不奇怪。
小狐狸情不自禁蜷缩起来,眼睛也湿润了。
他好难过。
然而,更难过的事情发生了。
一群大狮子,堵住了他的去路,团团围住了他。
领头的那个,威武雄壮,个头足足有小狐狸的几十倍大,面容狰狞,张开血盆大口:“你就是木木?”
……其它狐狸全被问了一遍,这是最后一只了。看他身上还有泥土,说不定就是他!
木木瞪大眼睛,茫然点头:“我是木木。”
他、他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
邵以宁仍然在森林里。
草原上人仰马翻、到处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他是不知道的。短暂的郁闷之后,或许是走累了,他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这一次的睡梦里,只有夏日的微风、清翠的草地,和温度正好的午后阳光,灿烂照在所有人的身上。
邵以宁懒洋洋的,眯着眼睛躺在一棵大树下。
是一颗陌生的大树,无论在之前的世界、还是现在的草原,都没见过的大树。
树下有不知名的绿草,和草丛间小小的虫鸣,响在耳边宛如夜曲,轻柔悠长。大树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很大的树洞。里面貌似很深,黑漆漆看不清楚。
邵以宁靠在树干上,心下一片安宁,只觉得温暖又舒适,彷佛能这样一直一直懒散下去,直到时间终结。
但过了不久,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转瞬之间从白昼变成黑夜,阴风郁郁,气温也陡然下降。他突兀抬头,只见到天空之上,一轮血月高高挂起。
这是……
月亮是血红色的,浓郁得彷佛化不开。随着这轮血月的高升,整个梦境的氛围也变得不太寻常。他没来由心头慌乱,不知为何有强烈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他知道这是梦境,可仍然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吹起来了,温度也在继续降低。狂风骤雨都在酝酿,邵以宁下意识扶着大树站起来,下一秒,他就脱离了梦境,回到现实之中。
邵以宁:……好像有些古怪。
这是他第二次做梦了。
邵以宁从小到大一直很少做梦,但来到草原上,却连着做了两个梦。这让他觉得,会不会这些梦,有什么特别之处?
梦里还出现了血月——动物们视之为禁忌,甚至不对未成年崽崽们提起。
小猫咪困惑眨眨眼,歪了歪脑袋,冒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总不能,是有人在给他托梦吧?
……吓,一下子魔幻起来了。
喵喵喵,这画风不对!
一想到这些,小猫咪忙不迭摇头晃脑,把这些念头甩开了。就算梦境有什么古怪,他也得面对眼前的难题。
他还在森林里呢。
想办法出去,已经是一件迫不及待的事。邵以宁重新整理思绪,决定再尝试一次。
这回,他决定用笨办法,慢慢来。
雪白又毛绒绒的小爪子,费力在地上划拉出几个图案,当作定向标。然后,他勉强从众多树木稀疏程度中,找了一个看起来或许能走出去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猫咪的身体实在太小了,即使以最快速度行进,也不会走太远。为了避免消耗过多的体能,他选择慢慢的走。
一路上,没有其它动物、没有虫鸣,没有任何声音。连高大树木的上空,也没有任何鸟儿飞过的影子。若不是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听到肉垫踩在落叶上的细小动静,邵以宁几乎以为,连自己也不存在。@
……是他若不是迫不得已,不会来的地方。
骨骼中的疼痛,隐隐约约又要弥漫开来。小猫咪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缓一缓,休息一会儿。现在,他有些庆幸自己没回到地洞里了。若是那样,疼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磕磕碰碰、弄成什么样。
还有,也不知道木木哪去了,会不会还在找他?
若他说的是真的,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方式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