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多年未见,没想到何师弟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也没有人回应他。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峨冠老者,此时盘腿坐在屋顶,两眼紧闭,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若是梁言在此,必能认出,这人正是他在山道上撞见的那位老者。
就在此时,街尾窜出一个壮汉,高高大大,麻布短衫,背后负着铁锹,一副农家汉的打扮。最诡异的是其双目无神,眼珠向上翻起,而且嘴角歪斜,俨然一副痴呆相。
人虽痴呆,脚步却快,眨眼间的功夫已冲到老者所在屋前,纵身一跃,翻手抽出背后铁锹,直奔他面门而去。
那老者却不闪不避,仍然盘腿坐定,右手中指曲指一弹,夜空下一点火光冲着壮汉疾驰而去。
只听噗嗤一声,火光入体,那壮汉脚步不停,身上却突然传来一阵闷响,随后竟然爆炸起来,转眼之间身上已炸开三处。
可诡异的是,炸开的洞口并无半点血液溅出,壮汉整个人像漏了气的皮球一般萎缩下去,身上三个洞口中各自长出一条翠绿藤蔓,沿着房屋墙壁,向屋顶延伸而上。
那老者眉头微微一皱,左手大袖一挥,一圈淡淡的火墙扩散到四周,藤蔓遇到火墙顿时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化作淡淡雾气。
就在这时,异变又起,老者坐下的屋顶猛然炸开,两道剑光自下而上向他袭来,而附近房屋之内也冲出多名农汉,有的拿剑,有的拿铁棍,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面部痴呆,可身手动作却快的几乎看不清楚。
老者眉头更紧,整个人冲天而起,右手飞快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从其袖口激射出数十口短刀,精准无比的射向周围农汉。同之前那人一样,这些人在半空身中数刀,却没有正常人的血液流出,而是从伤口激射而出几根藤条,直奔老者而去。
那老者似乎颇为忌惮,满脸严肃,左手在身前画了个圆,右手掐诀不停。身体周围浮现出一个火焰大钟,钟上以火焰雕刻着种种古朴铭文,一股浩荡之气从上面散发开来。
这大钟一出现就将老者反扣在钟内,周围激射而来的藤条一遇到这火焰大钟,立马化为浓浓黑烟消散一空。
此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火神钟乃宗门八秘技之一,修至大成,诸邪不避,妖魔退散,就是不知道阎师兄练到什么地步了?”
“哼!阎某的神通修到何种境界,何师弟尽管领教便是。只是我没想到,堂堂何木生,为了躲避我的追拿,竟然摆下这乙木拘魂大阵。此阵虽是宗门前辈高人所创,但布阵需要以活人作引,实在有伤阴德,新任宗主已经明令禁止,将此阵列为宗门禁术。没想到你竟如此丧心病狂,这乙木拘魂既成,小镇上三百多口无辜凡人的性命怕是都已经遭了你的毒手吧?!”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可那暗中之人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癫似狂,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阎瞎子!到老子面前还要来这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若是今天我身死道消,东西为你所得,这镇子上的人恐怕也是一个活不了,以你阎瞎子的手段,会放走任何一个有可能走漏消息的凡人?既然如此,倒不如为老子所用。”
阎瞎子眉头微皱,神识却已悄然扩散开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师弟休要胡言乱语,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宗门请罪,或许还能求得宗主宽容,获得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那暗中之人冷声道“当年大师兄,柳师姐何等天骄人物,却被你双双逼死!”
阎瞎子冷哼一声“那是他们骄纵轻狂,交友不慎,最后已然堕入魔道!阎某逼不得已而为。”
“哈哈哈,好一个逼不得已,说得好听,无非就是杀人夺宝而已,就像你现在干的勾当一样!你在这附近的闻良山顶徘徊多日,暗中以宗门秘宝问心镜在我身上打入一缕气机,防止我走脱逃跑,嘿嘿,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可你万万没想到,我非但不逃,反而在这镇上布下乙木拘魂,反要将你诛杀于此吧?哈哈哈!”
阎瞎子长叹一声:“这么说,是彻底没得谈了”
“谈”字刚出口,阎瞎子忽然闪电出手,一点火红流光激射而出,直射向街角老宅里的一口大水缸,咣啷一声,一名青衣中年男子自水缸中狼狈而出。
此人自然就是所谓的何木生“何师弟”了,只见其身材高瘦,鹰眼阔鼻,身上被火焰覆盖,面露惊骇之色。
他双手连连掐诀,全身青光流转不定,肌肤也变成木青之色,更有古朴铭文隐现其上,想要抵挡周身火焰。奈何那火苗如跗骨之蛆,任中年男子想尽办法也无法扑灭。
阎瞎子此时已遁至何木生的上空,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张口一吐。只见四枚古朴火钉从其口中射出,将何木生的四肢牢牢钉在地上。
到了此时阎瞎子才微微一笑道“师弟托大了,你的囚牛木甲也不过练到小成境界,如何抵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