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身旁伺候的林婆子却指了指云其雨身后跟上来的两个衣着光鲜的年青公子。
那一身锦衣华服,那般英气俊郎的长相……
“你说传言看上大丫头的就是前面那个?”天啦,这身装扮太贵气了吧。
她顿时后悔了,给大丫头弄个这么豪贵的男子,这可不是她的初衷。
“太太,您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咱们给安排的,而是那位公子的意思。”
没错,那人的下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们家,让她安排这场偶遇,说是好处大大的有,她正好嫌她抢了她女儿的好婚事,就顺从的办了,可没想到对象竟是这样的。看那身装扮,便知非富即贵。
云其雨看着面前眼熟的两人,眼眸一低,往旁边小道上让去。
可她一让,那两人还不走了。
见他们不走,云其雨便侧过身子往灌木丛里挤,她小心翼翼挽着裙摆踩着圆石绕过身边的模样逗乐了梁羿章,他将手中折扇一挥轻笑道:“云大小姐这是怕本公子麽?”
云其雨眼角余光扫到他的模样,五官俊郎,可一双狭长眼眸却显得分外凌厉,便是此时弯着带笑,也让人直觉惹不起。
她陪着杜文潜十来年摸爬滚打,一路从最底层爬起最懂看人,此人只打了一个照面,虽未表示他的身份,但见紫龙盘颈,蟒袍缠身,头戴金冠,他的身份可以说昭然若揭了。
“小女子不敢。”她说的是不敢,不卑微却十分有诚意。
“好利的一双眼,本王的身份居然教你看破了。”梁羿章“嘭”的猛然收拾起折扇,那一声响亮的直锤进云其雨的心口,砸得她半响不曾反应过来。
他果然是大梁王爷。
不过这个王爷她前世活跃在朝廷命妇堆中,前后参加过那么多次除夕宫宴,居然从未曾见过他。
她颇为不解,上辈子他去了哪里?
“既然如此,本王就长话短说。”梁羿章清楚的表达了他对云其雨的欣赏。
“初见姑娘,便觉得你颇为不同,再见眼力的确不凡。”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乃是大梁皇商,云家一向都是大梁的十大商户之一,家中财富必定堆积如山,他日后要图谋大事,必定少不了银两,这也是他接近她的主要原因。
“多谢王爷夸赞,民女惶恐。”
梁羿章轻轻嗤笑一声,真真是个妙人儿,言语里道自己惶恐,可面容之上依然娇俏生动,清秀如画,夏风送爽,阵阵幽兰馨香盈鼻,这竟是他闻到过的最好闻的香味了。
他未曾再言语,只朝云其雨若有所思的笑了几声,便带着侍卫转身离去。
原本马车上的柳青渊摇头叹息,只希望章王爷此番得偿所愿才好,否则依他母家卑微的出身,只怕夺嫡不易,而他们盛阳侯府一门兴盛便全都压在此宝上了。
他不想令祖宗蒙羞,更不想眼睁睁看着盛极一时的侯府因为他的无能而衰败。
云其雨回到云府,一直忐忑难安,一则因为杜文潜那番动作和他的贸然求亲,二则更是因为梁羿章那般突兀的撩拨,令她心思浮动。
依她的本意她绝不会想要与皇子王爷扯上丝毫关系,那样的权贵,以她一个商户之女的身份,注定了只能为妾,所以她一直都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思。
中往往有时候上天就是这般戏弄人,在她担惊受怕了数日无事,以为平安之后,却突然收到夏铁偷偷送来的消息,她以为一直没有动作的章王爷却已经派了府中管事带了一应礼物前来云府下聘,说是要纳她为妾。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炸得她顿时将手中粉彩错落碧潭茶盏失手摔落在地。
粉瓷砸了一地,深褐色的茶渍染黑她湖青色的绣花鞋,脚心里一阵湿热。
“主子,这可怎么办?”夏草急得快要哭出声。
她家主子少年失母,累日被继母所害,先是生病后是受伤,这才刚好了点,天不遂人愿却让她婚事多舛。
“他……他休想。”她咬紧牙关,绝美的脸庞上冷意丝丝放出。
她的命运从重生开始就由她不由人,不管是王爷还是云府的人都休想操控她。
她急急起身,却听得老太太屋子里的崔婆子在门帘来道:“小姐,老太太有请。”
她抚着胸口大口喘匀了气息才缓缓抬脚。
“大丫头近来都在做什么事?”云老太太一身绛紫色对襟长衫,下面着同色绣花长裙,头上戴着墨青色昭君套,当中一颗红色宝石格外耀眼。
“回祖母的话,也没甚可做的,不过绣花、弹琴、看书罢了。”
云老太太不同于其他商户人家的祖母,只要求闺中待嫁女子绣花、弹琴即可,她是一定要求她们姐妹都必须能写会算,能画会读的,当初她能成为杜文潜步步高升的身后女诸葛与云老太太的培养分不开。
“原先就觉得你是个省心的,虽则前些日子有些糊涂,但好在养了一场又养了回来,如今看着你这性子却是顶顶好的。”她顿了顿轻咳一声,云其雨连忙端茶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