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其雨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大脑像一个陀螺一般不停的旋转,一直围绕着皇家那些事儿。
尔后艰难的做了一个决定,吩咐夏草:“把我房间里西北堪舆图找出来。”
她拿到后手书一封,尔后将堪舆图与其一并装入了信封里,用火漆封好。
“让你哥哥送到万民茶楼,交给掌柜的。”
夏草看得一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想要做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照我的吩咐去办。”有些事情,她需要夏草知道,有些事情风险太高,她不适合知道,因为不是每个人的嘴都能那般严实的,她现在能相信的就只有她自己罢了。
忐忑不安的等待了三日,云其雨终于得到了回信,她立马收拾打扮自己。
一身浅蓝色斜襟长裙,裙摆绣着小朵玉兰,浅蓝为底,嫩白为花,犹如蓝天白云般纯粹。
“小姐今儿个格外不同。”夏草好笑的捂住嘴唇。
云其雨只淡淡一笑,今儿个去见的那人将会对大梁朝产生重大影响,她自然得郑重其事。
万民茶楼三楼,这是所有进茶楼喝茶小歇的人都不能上来的地方,是主人特意辟出来自家休息之处。
云其雨上辈子倒是来过好几次,却不是独自一个人,当时她的身侧还陪着杜文潜。
此时看着身旁空空的楼梯,一如既往的铺陈着西北毛绒地毯,她面容平静,脚步沉稳,迎客的大门已经洞开,她此去便不能再回头了。
入门便有一扇四门苏绣金丝楠木屏风,雕工讲究,刺绣精致。
绕过他,便看到了茶室里的庐山真面目。
传统的跪垫加长几,一青年男子斜倚矮榻之上,身形颀长,动作风流不羁。
“民女给三皇子殿下请安。”云其雨站定了,重重吞下一口口水润润嗓子尔后才缓缓道出。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你是豪商云家当家人云成中的嫡长女,闺名云其雨,你胆子很大。”
他说完顿了顿转过身来。
面如冠玉,眉如弯月,鼻梁挺直,唇似红未红……竟是男生女相,比她见过的所有美人都还要美上三分,她眨眨双眼,像是一副被美得晃花了眼的模样。
“你胆子很大,你可知道,上一个对着我的脸这样看的人已经去了哪里?”
这是三皇子第二次提到她的胆子很大。
不过云其雨完全没有感知这句话,她只是听着这与上辈子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模一样的话,兀自诚实的摇头,然后期待着他同样的答复。
“身首异处,尸体丢到乱葬岗。”
云其雨低头垂眸轻声道一句:“嗯民女知道了。”然后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三皇子等了一歇,见她一直低着头,却再也没有二话不由冷哼一声:“你一个小小商户之女,居然知道怎么找我,最好是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否则……”
云其雨顺口接过去:“身首异处,尸体丢到乱葬岗。”
三皇子一噎,如玉的面庞顿时僵住,气怒的一哼示意她拿出诚意来,否则就要以戏弄皇族的罪名治她的罪。
云其雨望着他记忆中恼羞成怒的模样忍不住扬唇笑了笑,然后简明扼要地将三皇子如今的窘况说清楚。
“民女知道殿下的生意做得大乃是为了给远在西北边疆的威武侯筹措军饷,可是这万民茶馆开得再多,也抵不上几十万大军的消耗。”
大梁皇帝膝下生出来的儿子并不算少,十几个,可能正常长大,并且实力突出的却只有两三个,章王梁弈章算是凭借自已力量爬上去的一个,他也是唯一一个封王的皇子,这是他母亲当年救驾有功额外得到的恩宠。
除他之外,实力最显著的便是面前的三皇子,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人在皇帝面前恶意中伤,纵容一干西北军侯克扣其母家威武侯麾下秦家军的军饷。
“找死……”此话一出,三皇子显见的怒了,雪白的面庞上半点清容不在,反而瞪眼皱眉凶神恶煞。
云其雨眼眸缩了缩,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大手,她不动如山。
只等那精壮的五指卡在她的脖颈上时,她才从袖中摸出西北地的堪舆图指着打了红圈的落云山脉缓缓道:“这是我的诚意。”
三皇子的手蓦地一顿,云其雨快速喊出:“这下面埋着丰富的银矿矿藏,若是殿下有了这矿脉,何愁二十万秦家军不能养?”
便是要得到天下也不难。
梁弈枫收回手,指在连绵起伏的落云山处沉吟半晌后依然坚定的抬手再次卡在云其雨脆弱的脖颈处:“图纸我拿到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你安心看在你献图有功的份上我会留你全尸。”
他眼神阴沉,声音阴柔,可一身气势却冷得如落云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云其雨吓得心房骤然收缩,娇美的面庞上煞白一片。
“你不怕死?”梁弈枫看她吓得脸色雪白,却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俊眸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