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源却没有被她的话击倒,反而勇气十足:“只要我此番出征立下军功,我会在陛下面前请旨。”北疆战局不稳,他早就已经主动请缨上战场,他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北疆战场就该是他们盛阳侯府的主战场。
说完,他突然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手中一物强行塞给她。
云其雨被他的霸道和气魄震住了,对于他的突然靠近她没反应过来,手中一凉,便有什么东西被放入了手心。
她没来得及看,便听得一阵凉凉的声音响起:“柳将军你家小厮奉柳老夫人之命请你回去。”
那声音云其雨已然十分耳熟,柳青源也多有领教,听风辨音,便看到了杜文潜一身蓝衫站在柳堤之上,长风扬起,衣袍翻飞,一身文人的气场,似是要化羽登仙一般。
“请吧。”杜文潜看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而且那男子的手还放在女子的手上,他只觉分外刺眼,将身边柳家的小厮往前一推,正好撞在柳青源身上,让两人挨在一起的手瞬间被碰掉。
柳青源恼怒的瞪他一眼:“真是阴魂不散。”
原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人,却在还没有正式在朝堂之上交手之时就已经彼此将对方盯上了。
“少爷,老夫人有要事找你相商。”小厮被推得一个踉跄,半晌才反应过来,焦急的开口。
柳青源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想来是确有要事,连忙与云其雨告辞,他看着面前女子眼眸认真,心神不定,试探着询问:“你可愿等我?”
云其雨沉默,她不知道,杜文潜却径直咬住话头:“她不愿意。”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柳青源与他互不相让,云其雨一时间反而成了一个多余的。
她想了想,觉得站在这里有些小小的尴尬,便目不斜视提起裙摆往两人相反的方向离开。
“阿宁。”没走出多远,杜文潜便追了上来。
“住口,不许这么唤我。”那是她的小字,是除了娘亲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唤的,尤其是面前这个渣男。
“嫁我,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杜文潜强势欺近她。
他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低沉又带着男子特有的醇厚,像久藏的老酒突然拍开了积年的封泥,香气四溢。云其雨别扭的侧过身子,试图逃避他的嗓音。
“你看上我哪一点?”云其雨揪紧手帕一脸试探。
杜文潜侧眸,这话问得……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女子冷声道:“无论你看上我一点,我改,别再缠着我。”
家里人逼得紧,她不想嫁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主动取消这桩婚事。
“云家二少爷即将游学归来参加秋试,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云家有意走仕途,你们姐妹的婚事不是权贵就是新晋仕子。”杜文潜冷静从容的分析。
意思是就算她不嫁他,也有可能会被许给其他的新晋进士,而嫁他,他们相识,总比与其他人盲婚哑嫁强。
“我谢谢你的关心,可我对你只有厌恶,没有任何欢喜。”云其雨冷冷回他。
杜文潜心头一沉,果然面前少女就是恨他,他咬牙一语中的:“你若恨我想报复我,便嫁我成为我最亲近的人,便有机会毁了我……”
“嫁我,毁了我……”这五个字跟魔咒一般盘旋在云其雨的脑海中,她走哪跟到哪,片刻都不得安宁。
“主子,天气干燥,吃点银耳羹。”冬虫看自家主子一直在房间转圈圈,端着碗冰镇过银耳羹便上来了。
“冬虫,主子体寒不能吃冰凉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夏草半道上接过碗,用银勺子在里面拨了一下,看着里面的银耳皱眉。
“夏草姐姐我……我知道,可厨房里今日说没有给小姐熬燕窝粥,以后也没了,就只有这个。”冬虫委屈的扁嘴。
她也知道小姐体寒不能吃这些东西,可是小姐已经养成这个点吃碗甜品的习惯,不能断了。
“什么没有?”云其雨蓦地回神,看两婢眉头俱都皱得紧紧的,连忙发问。
“奴婢今日去大厨房,听里面的管事娘子说,库房里上好的燕窝快用完了,还没买到新鲜的,现在必须先将就福平院里老太太的吃食,所以小姐最近都没的吃了。”
听后云其雨也皱紧了眉头,刘氏那小气性子居然会想到在吃食上克扣她的,真真是……
“罢了,不过是几两燕窝,不吃便不吃。”那玩意儿要不是老太太开口,像粉丝似的她也不爱吃。
只此事反应的不只是吃食的问题,而是她与刘氏大概已经水火不容了,所以她连表面上的面子情都不肯做了。
再想到快要回府的云西贵,如杜文潜所说,他的确不像云西富那般无能,上辈子也数他的鬼主意最多,她娘亲的嫁妆大多是被他的主意谋了去的。
“燕窝我可以不吃,嫁人我也可以嫁,但嫁妆我必须拿回来。”她纤指握成拳,用尽全力捶在小几上,三角弯腿的小角几几欲承受不住她的力量,摇晃着砸了上面的青花瓷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