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潜如今想来,他当时生气的原因不是纳妾的人选,而是他深爱的女人竟然一直都没有把他放在心里过。&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她从来都都不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他第一次跟她发脾气,才发完一刻钟,他便已然后悔了,那时听着外面雷声阵阵,想起他的小娘子最怕打雷,他再也顾不上他还在生气的事情,连身上的湿衣衫也没来得换下,就匆忙回到后院。
可是那个他娶来便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却已经倒在血泊中,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中衣,她双手紧紧握住匕首,毫不怜惜,也毫无牵挂的将它送进了自己的身体。
“阿宁,你好狠的心。”不过是吵了几句嘴,世间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可她地狠心抛下她离开。
当时他记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只是那样抱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紧紧的拥住了,就好像平日里她睡着了一般,他一遍一遍的凑在她耳旁轻轻的呼唤她。
“阿宁……阿宁你回来,阿宁你听话,阿宁我错了,我不该朝你大吼大叫,可是我只是真的不想纳妾而已。”
“就算我们二人注定了子嗣缘分浅薄,我也绝对不会为了孩子而放弃你,你是至宝……”是上天派给他这个大梁皇朝大奸臣的一个天仙。
有她在,他才能在官场的沉浮中有灵魂,他才能保有心底里那一抹小小的温柔。
“阿宁,我好恨……”
大雨倾盆,大梁皇朝一代权倾天下的内阁次辅却抱着他已逝的夫人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
“木之,你的长子没了……呜……”像是感受到了同床共枕的男人的想法,床榻里侧的云其雨突然大哭,嘴里念念有词。
“不,不会的,我们的长子还在,他一直都在。”杜文潜听得心口一痛,颤抖着伸手抱住了在梦里哭得成了泪人的女子。
她原来记得那么深吗,她无法释怀上辈子的一切,所以,她不肯轻易原谅他。
和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抱着她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眠。
梦里的云其雨好像找到了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用尽了力气抱着他,四肢皆缠上去,紧紧地搂住了不放手。
这一夜杜文潜睡得格外的香,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噩梦。
杜文潜陪着皇帝上早朝习惯了早起,便差点忘记了他今日成亲,皇上特批了他五日休沐的假期。
这一点杜文潜觉得皇上做地还挺厚道的,对于他以前动不动就召令他去说话,谈心的事情事情他决定不去计较了。
房间里两截婴儿手臂粗的红烛已经熄灭,一支已经烧尽,而另一支却只烧掉了小半根,也不知何时就灭了。
他回身看了一眼睡得安然的阿宁,突然有些难过的奔向前,翻箱倒柜的找着红烛来代替。
“你翻出红烛也没用,只有新婚之夜所点灯烛才会管用。”
新婚之夜所点红烛乃特制的,上面雕龙刻凤,代表的是新娘和新郎二人,若是齐齐烧完,便是吉兆,所以二人会白头偕老,若只烧了一半,便说明二人都是短命相。
可现在一长一短,那自然便是一个长寿,一个短命。
作为上辈子不满三十便没了的云其雨,她不可能不多想。
“这根是我,这根才是你!”杜文潜突然出声,指着那根短的,执拗得认为是他。
别说是她了,就连他重温这个熟悉的场面他也有些难过。
当初那个新婚之夜,他们所点红烛亦烧没了一根,还剩下大半截,当时阿宁便说那根烧没的是他,剩下的才是她。
那时他并不以为然,因为他根本就不信这些,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走在了自己前头。
那种感觉乍然想起的时候,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云其雨没有再与他计较这些事儿,命了夏草进来与她梳妆,既然已经约定了二人相处的规矩,她自然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况且重生这么久她也已经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可有些事情却能依靠她的努力改变。
……
闲鹤院,是老林氏居住的院落。
天色微蒙,杜家人已经早早的就座了,杜文潜与云其雨一前一后进了厅内,此时天黑尚黑,屋内点着几支烛灯,衬得在座诸人的脸有些明灭模糊。
云其雨首先看到了高高上坐的老林氏。
她穿着一身绛红色绣五福纹路的厚棉衣,头上似模似样的学着京城的老太太们戴了镶银珠的抹额。
她嘴角紧紧抿着,眉头似松未松,脸上显着几分喜庆之意。
“给母亲敬茶。”杜文潜轻轻碰了碰云其雨的手,示意她跪下敬茶。
老林氏在云其雨走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