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章缓眸,将众人都锁在视线范围内,然后侃侃而谈:“宿州又是大旱,百姓流离失所,父皇大义,下令拨了国库银和粮草下去,可到了宿州地头上,银子不见了,粮草便就真的变成了粮草,父皇已然大怒,咱们身为臣子,理当为君分忧,三皇弟、王大人你们有何看法?”
三皇子摊手,他没有什么看法,谁不知道宿州大旱是常事,三年前他便去过那里,可以说运河不通,宿州旱事便永不会解。&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况且,那处地方乃是李国公府的地盘,而李国公向来都是梁弈章最忠实的拥泵者,他之所以如此着急,还不是因为这次贪污了赈灾银的乃是李国公的人,现在皇上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而首要的负责人便是三皇子,他若是查探此事,无论是公还是由私,他都势必要将此案查个清楚明白,要将那些势力连根拔起。
可在此关键时刻,他竟然邀了他出来赏景,还生怕他不来,一邀就邀来了各方人选,甚至还把一向不太爱管事却又与他交好的七皇子给牵扯了进来。
他便是想拒绝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此事牵扯甚大,下官只是翰林院院士,一向只知做学问,于此政事,实在无能为力。”
王院士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牵扯到此事里面来了,不由连连摆手,表示他不会管这些事。
梁弈章暗骂他是老狐狸,谁不知道,他在翰林院里,能够一升再升,短短几年之间就爬上院士之位。
除了他本人出自王国公府之外,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皇上颇为喜欢他的为人,他的话皇上也一向听得进去。
此次将他请出来,便是打算让他去向皇上敲个边鼓,他倒好,胆子够大,一口回绝。
梁弈章眉眼间已经带着几分怒意,只他还为了后续的事情算还能勉强把持得住他的脾气,没有很明显的露出来,只是一身冷气一经释放,便冷得亭内几个跳舞的歌姬身形直颤抖。
梁弈章心头不悦冷冷一哼,刚想继续施压,身后的谋士已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按下心神,知道在王院士那里已经失去了先机,此时不方便再继续了,便随意挥手,把现场的几个歌姬分别赐给了在座的诸人。
杜文潜很不幸的被分到了之前那一个,他心绪不宁,一直不停偷偷抬眼打望云其雨的脸色,可她却好像没看到似的,始终紧紧握着白玉骨瓷茶盏,一副细细品茶的样子。
可只有杜文潜知道,她不说话便是已经生气了,只是碍着诸人都在不好发泄脾气罢了。
梁弈章赐完后看着众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他立刻高兴了,拊掌笑称:“怎么,你你们是不是还嫌她们不够好?”
众人哪里敢嫌弃,连称不敢。
梁弈章这才笑着一一问候他们,这下便是不想答应的大臣也都变得好说话了,也再不敢多做一件事,唯恐又惹了喜怒不定的章亲王的注意。
若是被他盯上了,就如杜文潜此时一般,先就被他好一番为难,如今又弄出这般事情来。
说来他们只想安心的做官,此时形势未明之时并不想参与到其他的事情中去。
有人聪明灵机一动便将梁弈章所说的不太重要的事情都一一答应了,只要不是讨皇上不高兴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再拒绝,大家都抱着同一个想法,反正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亭子里一时之间只有应允的声音,再无任何人拒绝。
梁弈章聊兴大发,从朝堂之事说到喝酒唱曲之事,又说到了在场的歌姬。
“这几个女子都是本王从百花楼里花重金买下的,吹拉弹唱很是厉害,若是不嫌弃,便带回去凑个乐子。若是觉得嫌弃的,不带也罢。”
众人连连起身,直道不敢。
笑话,这章亲王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敢说半个不字,嫌活腻歪了吧?
一行人中,只除了年纪尚小的七皇子,其他人,连着三皇子之内,都领了一个歌姬回去。
临分别时,梁弈枫看着云其雨,担忧的朝她使了个眼色,指指身边的歌姬,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云其雨只觉这一场偶遇实在没劲极了,除了喝了几口贡茶,品到了极顶大红袍的回甘和香醇之外,她觉得这些对话和讨论的事情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这只是梁弈章一个人的主场,没有任何人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便是三皇子也都没打算与他对上。
所以,到了最后的时候大家都依言带上了梁弈章送出去的歌姬。
云其雨看他们来的时候还只有她与杜文潜两人,此时回去的却有了第三人。
那女子如她当时初见时那般一身柔弱无骨,穿得又少,此时早春的风一刮便冷得瑟瑟发抖,她的下巴以一个完全的角度抬着,正好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眸,那双眸子中,满满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