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一身红衣立在窗前,眉头却皱得老紧,他有些不高兴的嘀咕:
“这批东西,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接下来,那姓庞的面对着你的时候笑得像朵花似的,其实一背了你,就拿冷眼挤你,巴不得你出点子什么事儿。&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杜文潜摇头:“你以为庞彦青已经选择出手,我不接便能平安无事吗?那你也太小看庞次辅了。”
“他这样对你,回去后,你还要替他效忠?”
绯衣一直都不同意杜文潜替庞次辅卖命,毕竟他比起很多人来说,显得既小气又喜欢嫉妒贤能。
在他手下做事的人,但凡有些才干的,不是被他狠狠打压住了,就是死死的榨干了,就是冒领下面官员的功劳这事儿也没少干。
可他底子厚,一直嚣张了十来年,不仅一直平步青云,而且此时已经到达了顶点。如今他便想着要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提上去了。
可惜的是,他的儿子性格虽然像极了庞次辅。
但是他的能力与他溜须拍马,讨好皇上的那一招他一点都没有学会,以至于弱冠之年,还在没有品级的官位上面徘徊。
不过这一次,庞次辅这一步倒是走得对极了,借着芒山金矿案,庞彦青大概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只是明知道自己的功劳被分走,杜文潜却还没有办法反抗。
这大概已经是他最大的悲哀了。
“可他分你的功劳便罢了,居然还想借这些东西用土匪来借刀杀人,用心未免太过险恶。”
绯衣是真的聪明人,只听杜文潜随便说了几句,便已经明白了,而且听着丛林里的动静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看懂了。
“嘘,小点声,阿宁睡着了。”
“啧啧,这都到了要命的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顾着你的阿宁,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把你这条命好生的保住吧。”
绯衣与杜文潜的关系非上下级的关系,倒是朋友多一些,因而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对他的恭敬,而只有对他此时的退让怀着满满的不满。
“这里地处迁州,迁州有一黑虎山,原本他们也都不是天生的盗匪,而是靠着大运河和河道做些漕运事情的船夫,船工,只是安阳之事,让他们暂时失了饭碗,这才被逼上黑虎山,行些鸡鸣狗盗,拦路抢劫之事。”
杜文潜还未说完,绯衣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不由拍着手大喜道:“啧啧,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原来你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嗨,怪我,怪我,看不明白的人原来只有我罢了。”
他有些汗颜。
“嘘,小点声。”杜文潜一听到他的声音大了,便连忙拦住他,让他不能吵着云其雨。
“你让小风派人护着阿宁,你跟我一起下去招待客人。”
杜文潜一抖广袖,披上青色披风,缓缓往楼下而去。
他的脚刚踮上院子的青石地板,便见驿站的瓦檐上,院墙上,冒出了一个个的人头。
他们隔三五个人举着火把,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
“哼,狗官,经过我们迁州的地盘,居然不来向我们纳贡,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开,把院子里的东西交出来。”
一人在墙头冒出头来,一开口便是出言不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绯衣绯红的衣袖缭绕的挥开,从头上的桂花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发射过去,正中那人面颊,那人应声倒地。
“狗官,竟然出手伤人。”所有的人都恼怒起来,将火把高高举起,竟是要进一步出门的意思。
“你……你们敢动吗?”守卫金银玉器的侍卫头领早就被他们强悍的气势吓到了,但此时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拿出勇气来与他抗争。
“哎哟,疼死老子了。”那人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出现在墙头的时候,双手捂着肿得老高的脸,恨恨的咬牙切齿看着杜文潜。
“狗官,打人不打脸,你居然,老大,咱们动手吧,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
“你下去。”
那人声音落下,在一片屋檐顶上,突然照起了五支火把,那上面竟然站着一个浑身穿着黑衣的人。
他身上全由黑布裹着,火光映照之下,他的脸也是黑不溜秋的,虽然脸上的表情绷着,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曾经应该是在码头或者船上讨生活的,脸颊间尽是河风吹过的皱纹与痕迹。
“张老大,早就听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杜文潜上前,抬头看着他。
那张老大本来斜着看他的,满眼都是瞧不起,可等到他突然唤出他的名字时,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竟然认识我?”他在你字后面停顿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