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书案前,两支燃烧得正旺的烛灯烧到了节点处,发出了噼哩啪啦的声音,云其雨的书信已经写就,把毛笔搁在笔架上,上前拿了剪子将头上烧散的须剪了些去,又拨了拨烛芯,让它烧得更旺些。&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事件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杜文潜一边更衣,一边看着她。
“没错,上次的推论终于被证实了,有的人该付出代价了。”云其雨咬着牙,眉头向上挑着,一脸凌厉。
杜文潜上前抚平她的眉宇:“我看着你做。”
云其雨没有拒绝,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是云西贵主导的,眉烟作为了传话筒,但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却是章亲王,他一则为了她,二则却也是为了杜文潜,所以,此事并不算是她一个人的仇恨,这是两个人一起的。
他们便是短暂的合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经过彻夜的商谈,两人齐齐决定先拿身边的眉烟开刀。
这期间云其雨抱怨了好几次:“要不是当初你从中作梗将她推向你大哥,咱们现在要动她何必这么麻烦?”
此时眉烟是杜武明的小妾,杜文潜一个小叔子,若是要动自己大哥的小妾,这不管是道德伦理上,还是在大义道理上都行不通。
“总会有办法的。”杜文潜才不后悔把眉烟推出去。
若是眉烟这会儿住的是他们的碧云居,那他们这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那一定是十分的热闹了,不是喜气洋洋的热闹,而是眼前的娇人找她闹腾的热闹了。
两人虽然制定了出手的方向,可最终碍着杜武明的面子,都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样出手。
这边云其雨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那边田彩云却让人送了信来。
信中言明,她收到了安阳城的来信,她唯一余下的产业——那间茶楼,也被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给弄走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得回去,回去赎罪。
“这傻丫头,还回去干什么,别人那么无情,她为何……”云其雨嘀咕一回,连忙命人更衣出门。
走到她位于西城的小宅子,正好遇到田彩云一身布衣出门。
她把头发上的结辫全都打散了,高高束起一个马尾,用一块布巾包着,身上裹着粗布棉袄,弄得落魄而平凡。
要不是夏草眼尖,云其雨从她身边经过愣是没有认出来。
“你怎么弄成这样?”云其雨指着她的衣衫,还有她脸上都应景的弄得灰不溜秋的。
她能认出来,就怪了。
田彩云没想到云其雨这般看重她,她寻思着这信应该才送到她手上,她好趁机走了,也免得看到她,她就舍不得走了。
“我……我想回安阳城,我……虽然我的家人他们……他们都……都被关起来,但是,我的根在那里。我想为他们造下的罪孽做一点事。”
这想法,这说法,云其雨还能说什么,她总不能劝她不要再管她家人的死活,不要再回去。
这话她说不出口。
看她眼圈泛红,双眼映着血丝,想她大概昨夜并没有歇息好,是受了一番苦难的。
顾及到她的家人这是她其中的一个想法,但是却也不是唯一的,转头看着宅子里,没有见到田行道的踪影,她试探着道:
“你走了,那……那你的田大哥怎么办?”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就突然舍得下他了?
不提他倒还好,一提到田行道的名字,田彩云泪如雨下,两行清泪顺着圆润的脸颊往下流出,将她之前故意画上的黑污之物弄花,硬生生在脸上划出了两条白白的长条。
真正成了一个大花脸。
云其雨想笑又被她的泪意渲染着笑不出来,忍得使劲咳嗽。
“既舍不得,你这又是何必……又何必?”
“云姐姐,我以为你会明白我,我现在只是个罪犯的家眷,侥幸因为与你们同过难,这才被上面免了罪行,还能勉强做个自由人,可田大哥他有才华,有本事,他一定会有远大的前程,以前我或许还能帮助,可现在我自己……我只是一个无用之人,对他再无任何用处,若是还一心粘着他,只怕会耽误了他。”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放他自由,满中他所思所想吗?
她虽然不才,也无法很洒脱的做到,但她总会尝试的。
云其雨还想再劝,可她已经十分决绝的开口:“京城之行,能够认识云姐姐,已经是我此时最幸福的事,等我将安阳城之事了了,一定会再回来与云姐姐相会,只盼那个时候,韶华虽逝,初心不改。”
初心不改?
云其雨嘴里泛起阵阵苦涩,她早就忘记了她的初心到底是什么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她自己嘛,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等重逢的那一日。
“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