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潜在一番倾述中,已经跪坐在地,全身无力的紧紧靠在床下凳子,将头脸贴在云其雨曾经枕过的枕头上,那里有一线黑色发丝。&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他如获珍宝的捡起,放在手心里,想要摊开好生看一看,可他流着泪的脸颊上,呼吸如喘息,鼻息里呼出的厚重的气息一点点的吹动它,拉扯着它远离他的世界。
杜文潜紧张的一把握住手心,生怕它被吹走了,仿佛失去了它,他又要再一次失去她。
紧紧握住手心,可头发丝毕竟是太小,太小了,小到他一手握住,完全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他心里一阵慌乱,整个人好像置身了无人烟的荒芜之中,周遭是荒芜,心里更是荒芜……
他颤抖着双手,又再一次打开手心,看到那束发丝还安静的躺在手上时,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舒完,便因为呼吸的力气重了,吹起一阵风,将发丝远远的吹离了他的手心。
“阿宁……阿宁……”
他完全被面前这一幕吓住了,清俊的脸上显露出十分的绝望,漆黑的眼眸里,如山谷中流过的清泉,万丈悬崖下泄下,带出惊涛骇浪。
一番绝望,一番无奈过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件事。
这床被襑似乎是他回来之前,就被老林氏换过了。
也就是说,阿宁睡过的痕迹早就已经没有了。
刚刚那根带着阿宁气息的发丝,其实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罢了……
想清楚这一细节之后,杜文潜彻底伤心了,他怔怔的看着四周,眼帘中的巨浪退却,变得如崖底的黑洞一般。
“阿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如果你还在,就请告诉我!”
绝望的趴伏在地,雅致高傲的他哭成了一个孩子,身子尽数蜷缩着,大手看似坚硬却无力的托举着……
“杜文潜……杜文潜,你给我出来!”
门外突然响起阵阵喧闹声。
“云少爷,云少爷您这是怎么呢?”夏草从厢房里钻出来,一眼看到了云昕泽怒气冲冲而入。
“妹妹,你让开,不要拦着少爷!”夏铁也跟着云昕泽的身后走了进来,面容与他一般,同仇敌忾。
夏草有些冤枉的摊了摊手,她能说她并没有打算拦着他们吗?她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问清楚罢了。
“杜文潜这个负心汉,我长姐才走了不过几日,他就已经想要另娶他人,另攀高枝了!”
夏铁一脸沉痛:“还有大小姐手上的产业,都被云西贵派兵卷走了!”
听得云昕泽的话,夏草哪里还会拦着,自己在前面带了路,若杜文潜真是那样的人,不用云昕泽出手,她也不能让他好过。
她家主子多不容易,到了现在这一步,全是他的错,要不是去寻他,她怎么会南下,要不是他自己在外面钩搭上公主,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文潜,你给我出来,原来你之前跟我说的要我长姐守着的事情只是骗我的,这才多久,你就立马变了卦!”云昕泽恨意涛涛。
他父母双亡,原本就只剩下云其雨和云老太太这两个至亲,如今云老太太听得长姐意外身死的消息,已经一病不起,现在正躺在床榻上延医问药。
甚至连着听了杜文潜要另娶的消息,也无人敢告诉她,生怕被这消息再一气给气出好歹来。
云老太太可以不知道,可他这个知道了的人,却不能不为长姐做些什么。
进得室内,他在外面寻了一圈,才找到内室,一眼看到了趴在床榻旁的杜文潜。
他像是没有听到他暴发出来的怒意似的,还兀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云昕泽也不客气,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当即就给了他两拳头。
他年纪小,个子却高,在书院里又一向文武同修,手上的力气挺大,三两下竟将杜文潜打得满脸乌青。
可杜文潜却好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任由他随意动手打他。
甚至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大人……大人?”追着进来的小风一眼看到受伤的杜文潜,连忙拉开彼此,轻轻拍着他。
见他身形绵软,摇摇晃晃的一下子吓住了,立马扶着他躺到床上,拦住云昕泽。
“云少爷,我敬你是夫人的亲弟弟,此事不与你计较,可你看看你都将我们大人打成什么样儿了?”
他指着连动都不会动的杜文潜,吓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云昕泽冷冷一哼,根本不理睬他。
“那是他活该!”云昕泽生气的点在于,杜文潜此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之前两人一起守灵时,还说得好好的,他一定会好生守着他长姐……
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之人,就一定要管制着他不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