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潜只怕玩儿不过他。

“阿宁……你是我的娘子，跟我回去好吗？”杜文潜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帘子后面的那双莲足。

粉嫩的镶金嵌珍珠绣鞋，鞋面上绣着几朵兰花，既清爽又好看。

他之前在内室倒在地上时，便记得看到过那双绣鞋，他记得当时就穿在云其雨脚下。

“雨儿，你出来，既然今日杜大人行出如此无礼之事来，不如就将此事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

梁弈枫有些烦透了杜文潜这般的纠缠。

趁着三个人都在，不如就将话说完，说透。

“阿宁，你说……”

“雨儿，你愿意……”

两个男人或浑厚或温润的声音同时响起。

云其雨却一一抬手，拦住了他们：“我不愿意！”

杜文潜惊得双眼圆瞪，浓眉紧紧拧在眉心，撺成了一个川字。

“阿……阿宁，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毕竟是夫妻！”

“不用，你走吧，否则……”云其雨咬着下嘴唇，却在威胁的话里止住了，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威胁他才好。

可是这个时候，她若是不说些狠话，只怕他以后还要再纠缠。

“可是……可是为什么？”既然已经说开了，杜文潜索性就问个清楚明白。

“没有为什么，我忘记了你，心里已经不爱你了！”

“那你……你爱他？”杜文潜艰难的举起手指，一边发抖一边指着梁弈枫的方向。

“是，我是爱他，他救了我，是我清醒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当我的脸顶着一条疤痕的时候，是他不嫌弃我替我擦药。也是她在我身子极其痛苦时照顾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云其雨看着杜文潜，不知为何，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明明应该是很痛快的，因为杜文潜的样子很伤心，很难过，他是好怕仇人，她这虽然不算报得大仇，但也好歹算是气到了他，她应该高兴，但她的心为何会痛，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就连早晨间突然而起的记忆碎片也不见了踪影，可是心里的难过却是真的，心房深处犹如被人拿着刀片在一刀一刀的剐着，往心里看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流出来的浓浓的鲜血。

怎一个疼字了得。

“阿宁，你舍不得我，不要勉强自己！”

云其雨顺着他的话将自己要离开的想法淡化了一些，心里突然好受了一些。

她是怎么了呢？

难道真如他所说，她以前的确那般深爱过他，爱得忘乎所以，甚至不惜伤害了自己，却依然不肯放弃？

“阿宁，我再问你一次，你跟我回去好吗？”杜文潜趁热打铁。

他与云其雨共生两辈子，了解她就如了解他自己一般，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抿嘴了，而且双手无力的抓握住，然后又松开，这说明她在犹豫，她在难过，她或许会改变答案。

梁弈枫不够了解她，此时更是焦灼。

他生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可是除了等待，他似乎并不能做什么！

云其雨张了张嘴，抱歉地看了一眼梁弈枫，将目光定在杜文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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