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空下起了小雪。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将琼州笼罩在了一片莹白当中。
细碎的飞雪飘飘洒洒,带着苍凉与萧索,冷入心头。
云离刚入琼州府城门,便见许多百姓议论纷纷,边议论边朝着西门而去。
“云将军。”一道身影出现在云离的跟前。
“南爷?”云离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云将军叫我阿南就是,公子让属下在这里等将军,请将军速去西门,冯啸天要问斩秦楚。”阿南沉声道。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她惊愕出声,旋即不管阿南双脚用力一夹马腹,朝着西门狂奔而去。
琼州府西门广场之上。
秦楚一身囚衣,雪花沾在肩头,眉间,泛着浅浅的凉意。
依旧是一副冷硬的模样,看不出情绪。
冯啸天坐在不远处,抬头望了望天,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
“时辰到,将这杀害荀大人一家的秦匪帮余孽行刑!以慰荀大人一家七十二口在天之灵。”冯啸天大声道。
周遭百姓指指点点,嘀咕声声。
这冯啸天连夜提审问罪,这琼州百姓甚至连观堂都不曾,早间便突然得到荀家灭门的凶手问斩的消息,着实吃了一惊。
眼下赶来围观,却见这杀死荀家满门的竟只有一人?更是疑惑满满。
秦楚的视线落在远处,神色寡淡,眸间带着冷然,似乎对接下来的行刑毫不在意。
刽子手举着大刀走向秦楚,长刀举起,切开纷纷飞雪,带着肃杀,直直落下。
“住手!”
叮。
一声长啸,一柄短刀击上大刀,刽子手虎口一痛,大刀松脱,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激起一地雪花。
伴随着马儿的嘶鸣,云离翻身下马,视线从秦楚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冯啸天的身上。
“冯大人,你这是何意?”她冷声质问。
只见冯啸天挥了挥手,顿时一群轻甲卫快步走来,将云离牢牢围了起来。
云离眸色一深,便见冯啸天起身大步而来,脸上带着阴狠之色。
她环顾一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旋即便冷冷道:“冯大人,你这,又是何意?”
冯啸天忽的笑了,云离微微侧目,便闻冯啸天厉声开口:“大胆云离,枉你身为北霁大将军,竟与匪帮勾结,谋害朝廷命官,来人,将云离给本官拿下。”
轻甲卫得令快速上前将云离牢牢压制住。
一句话,迅速席卷过周遭围观众人的耳畔,顿时原本的嘈杂消失不见,寂静一片。
云离不怒反笑,她扫了身侧的轻甲卫一眼,冷冷道:“冯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这罪名可是要杀头的,你可有证据?”
冯啸天冷哼一声,“本官已经查过,你离开国都已一月有余,却迟迟未在琼州现身,一露面却是在匪帮寨子里,这你作何解释?再者,匪帮贼子口口声声称呼你云哥哥,这,你又作何解释,秦匪帮谋害荀家七十二口人命,你非但不抓人,反倒处处维护,这难道不是有心勾结!本官本就要将你绳之于法,不想你竟自己来了,正好,与这余孽一并问斩!”
好一个信口雌黄,好一个雷厉风行。
云离不得不佩服冯啸天这颠倒黑白的能力。
只不过,就这随口一说便想定她的罪,简直可笑。
枉他心思如此深沉,却还是因着怕死冲动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云离翘起嘴角,淡淡开口道:“冯啸天,这些不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没有半点实质性的东西,光凭这些,也想治本将军的罪不成?且不论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眼下你一个小小琼州刺史,你有什么职权来办了本将军?想将本将军问斩?做你的春秋大梦!”
冯啸天冷笑,阴沉道:“来人,将云离绑了,与秦楚,一并行刑!”
云离眸色一凛,“你敢!”
一声低喝,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让欲绑了云离的两个轻甲卫生生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下一刻,便闻云离缓缓开口,“冯啸天,因着荀连之得到了你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证据,你便狠心杀了他一家七十二口,将罪名推脱在秦匪帮的身上,秦毅因着拿到了你的犯罪证据,被你派人严刑拷打致死,刘成也因这证据被要挟送了命,眼下,那收受贿赂的账簿与那荀大人的弹劾信在本将军的身上,你便也想要了本将军的命?是吗?”云离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却在冯啸天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那眼中的狠厉仿佛要溢出来,恨不得将云离千刀万剐。
那日她离开琼州府查案,若非冯啸天派人跟踪下了杀心,又怎么会出现破庙内被人围攻一事。
她有意放走黑衣人通风报信,想要逼冯啸天一把,不成想他那么不经逼,这就暴露了狐狸尾巴,动作还尤为神速。
“不仅如此,你假借抓人之名放火烧了秦匪帮的寨子,杀死寨子里普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