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接近夜半子时。
卧房内早已熄了烛火,黑漆漆一片。
唯有月光带着浅浅疏影照出些微光亮。
云离套上一身血衣,悄然推开门钻了进去。
宇文卿是被一声声诡异地嘀嗒声响吵醒的。
脸上冰冰凉凉的,湿润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入手黏腻。
宇文卿懵懂地睁开眼睛,方一睁开眼帘,见到的便是一张放大的面孔。
面孔上鲜血淋漓,腥红的血沿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
而她手里那冰冰凉凉的黏腻感,便是那滴落的鲜血。
“啊……”宇文卿尖叫出声,下一刻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圆瞪着双眼,浑身颤抖起来。
眼前的沾满鲜血的脸上一双暗沉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
那眼底,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这张脸,看着却是有些熟悉。
宇文卿吓的脑子一片空白,没等思考。
耳畔便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
“宇文卿,我死的好惨啊……”
宇文卿浑身猛然一僵。
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深切的恐惧犹如汹涌的巨浪席卷而来,将她彻底吞没。
“唔……唔……”宇文卿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被捂着的嘴一直呜呜着。
“宇文卿,你好狠啊,你将我丢在麓山深林,被野兽蚕食,死无全尸,连阎王爷都不收我,我没法投胎,只能来找你了,我死的惨啊,好惨啊……”云离压着嗓子,凄厉声声。
宇文卿拼命摇头,双目通红。
“宇文卿,我是来索命的,一个人凄凄惨惨的死去,好孤单啊,你来陪我吧……”云离甩了甩脑袋,长发拂过宇文卿苍白的脸颊。
宇文卿吓的竟是直接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云离皱了皱眉,伸手拍了拍宇文卿的脸。
毫无动静。
不是吧,这就吓昏了?
云离松开宇文卿,宇文卿软软倒下。
她可准备了许多后招等着伺候她呢,这就完了?
云离擦了擦脸,暗道无趣。
她想了想,拿出干净的丝绢将宇文卿脸上手上沾上的血全部擦了干净。
唯独留下床榻上的几滴。
将其它痕迹都消灭干净之后,云离又悄然离开了宇文府。
玄衣有些兴致缺缺,没想到到最后他都没派上用场。
云离心情却是不错,教训了宇文卿,之后,便就是等着看好戏了。
容沉看着云离飞扬的笑脸,眸子里带着一丝宠溺。
许是因为教训了宇文卿,云离睡的格外安稳。
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晌午时分。
洗了把脸戴上人皮面具,云离出了房门。
下了楼见容沉坐在一楼的角落里。
云离走过去坐到容沉的对面,方一坐下,容沉便递了一杯水过来。
云离喝了口水,只见玄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四下望了望,随后朝着他们大步走来。
“公子,传闻宇文府闹翻天了。”玄衣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
“哦?”云离乐了,“快说说,都闹什么了。”
“闹鬼。”玄衣看着云离,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云离大笑出声,差点没把那张脸皮子给笑下来。
她捂了捂脸颊,揉了揉几乎抽筋的脸部。
“宇文卿受了惊吓病倒了,高烧不退,眼下宇文夫人已经去云福寺请人来念经了,而宇文珏也在遍寻名医诊治,据说是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玄衣接着道。
云离敛起笑,眸间闪过一丝光亮。
“你又想搞什么小把戏了?”容沉在旁温言道。
“眼前,不就有一个名医。”云离的视线落在玄衣身上。
玄衣后背一凉,“我说公子,你可别打我的主意了。”
“药王的名头可不能浪费了呀,何况,咱们可是去治病救人啊。”云离眯了眯眼睛,笑的邪气逼人。
“……”
打着他的名头去“治病救人”,云离这真的不是在坑他?
可玄衣哪能敌得过云离。
这下午,就被云离拖着去了宇文府。
只是这回当药王的并非他,而是易了容的云离。
云离一袭灰袍,青丝高束以一阵木簪子缀着,加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倒也透出了几分行医者的感觉。
玄衣却被他安排成了随从。
本来容沉也要跟来,可云离觉着他长的太好看,做个随从实在不合适,就不许他跟着。
两人来到宇文府时,宇文府外竟然排了一条长龙。
一堆背着药箱的游医,甚至还有举着“包治百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