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华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我还要咬回去?”
说罢,她便与清影离开了一白坊。
昏暗的棺材铺中,陆月白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想起方才沐千华的话,他青紫的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小公主有点意思啊……
沐千华和清影回到千金楼时早已过了晚饭的时间,伙计来报,东方凌云和他的侍卫在天字一号房等了她们整整一日了。
沐千华吃了一惊:“他还没回去?”
伙计也是一脸为难:“……白老板您还是上去看看吧。”
沐千华点点头,带着清影上了二楼。
推开天字一号房的门,东方凌云果然还在里面坐着,他手边摆了三只瓜子盘,可见他在这等了多久。他身后站着一个抱着剑的青衣男子,看来是他的贴身侍卫了。
“将军怎么还不回去,我这千金楼可不能过夜哟。”沐千华道。
看见她回来,东方凌云眼中那抹担忧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本王在千金楼吃些瓜子,怎么,白掌柜这也不许?”
“哪里哪里……”沐千华突然发现这个东方凌云使性子的样子甚是可爱,笑道,“白箫是生意人,将军是客人,将军你想在千金楼吃多少瓜子就吃多少。”
东方凌云对她的服软十分满意,微微一笑,却不小心扯到了嗑瓜子磕得上火的嘴角,疼得他嘶了一声。
沐千华瞧了瞧他红肿的嘴角,又看了看桌上的瓜子盘,一时没忍住哧地笑了出来。
她不笑还好,一笑连带着憋得辛苦的血煞和清影也都破了功。
东方凌云的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
沐千华对着门外喊道:“来人,给东方将军上一壶菊花茶!”
“不必了!”东方凌云起身,朝门外走去,血煞也赶紧跟上。
“将军慢走啊!”沐千华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真是出奇得好。
突然,她手里多了一封书函,东方凌云脚步不停,留下了一句话:“明日碧波湖,白老板若是不肯赏光,本王不介意亲自来千金楼接人。”
说罢,他便离开了千金楼。
拿着那封书函,沐千华皱了皱眉。
“主子,您不会真要去吧?”清影看着她的脸色。
沐千华无奈地点点头:“我可是一点也不希望看到明日王城脚下的茶馆又多出一段平衍将军强抢民女的话本子。”
翌日。
正是春光烂漫的天气,碧波湖畔的紫玉兰芳华初绽,湖边凉亭中,一身暗紫锦袍的东方凌云正坐在石桌前抿着上好的普洱茶。血煞抱着剑站在他身后,时不时瞥他两眼,心中茫然。
从来都是他家主子让人等,今天刮的什么风,主子不但提前到了,还坐在亭子里等起人来了,而且从脸色看起来,主子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约莫一盏茶功夫,从城中驶来一辆马车,停在湖边,戴着半张面具的女子从车上跳下,替车中的饿人撩开了流苏帘子。
沐千华从车上走下,一身浅青色轻纱裙,轻盈的裙摆上用彩线绣着镂空的蝴蝶,暗处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然一旦走到阳光下,那些蝴蝶便犹有破茧之势,熠熠生辉,光洁的额上贴了一片碧玉翠环,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掩面的白纱又为她添了三分神秘。她从车上轻轻跃下,身如轻燕,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态,从她骨血中散发而出的从容洒脱令人眼前一亮。
凉亭中,东方凌云望着她从车上走下,不禁心头一紧,回头看看血煞也是一脸惊艳,心中莫名有些不悦。
“眼珠子都要跌下来了,需要本王伸手给你接一下吗。”
血煞肩头一抖,立即收回了目光。
沐千华带着清影走进凉亭:“白箫见过将军。”
“白老板免礼。”
沐千华起身,她贵为冷夜长公主,本无需向东方凌云行礼,然此时她的身份不宜暴露给东方凌云,只当是吃亏是福了。
她瞥了一眼他杯中的普洱,沉吟片刻:“看来将军的火气还没消,这普洱确实是降火良品。”
她不说东方凌云还没想起来,这一提,昨日在千金楼中的事又一次浮上脑海,登时火气又上三分。
“将军冷静些,动气有碍于消火。”沐千华发现,只要在东方凌云面前,她的嘴皮子就出奇地溜。
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