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云指尖一顿。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看着这张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令人作呕脸却让他想起了白箫这女人了……
“公主今日依旧光彩照人,朕也放心了。”东方震天笑道。
光彩照人?饶是沐千华也被这句形容惊得眉心一跳,更不必说一旁的东方凌云。
“皇上……过奖了。”
看来回去要好好夸一夸清影了。她暗想。
“今日请公主来,是为了凤羽当日失礼之举,虽说已重新赐婚,三月后物公主将嫁入暗夜皇室,然对于此事朕一直耿耿于怀,实在是委屈了公主,朕传召了凤羽前来,是想当面给公主赔个不是,这也是暗夜与冷夜和亲的诚意。”东方震天道。
沐千华转向东方凌云,她不太敢在这时候与他的目光对上,这土霸王太敏锐了,她可不能在这里漏了馅儿。
“武德公主,这是你与本王第一次见吧?”东方凌云道。
“……是。”
“本王有些好奇,本王怎会会觉得公主有点眼熟?”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沐千华心头一紧,东方凌云,果然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武德的容貌十分普通,想必是将军认错人了吧。”她稳住心神从容对答,“武德与将军,就连新婚都不曾见过不是吗?”
闻言,东方震天干咳了一声:“凤羽,公主都到了,你还不道歉?”
东方凌云注视着沐千华,半响,退开半步,微微躬身:“失礼了,武德公主。”
这是看在长兄的面子上,他最大的让步。
“将军客气,事情已经过去了,武德不会放在心上。”沐千华默默松了口气。
东方震天示意她入座,谈笑间东方震天问起了许多冷夜的风土人情,而沐千华也一一应答,谈吐举止皆无白箫平日的影子,就连白箫喜欢有意无意地拨弄小指的小动作都不曾出现过,没有丝毫破绽。
东方凌云微微皱眉,是他过于多疑了吗,难道她和白箫真的没有关系?
“听闻冷夜皇室精通音律,不知公主可会弹奏七弦?”他突然出声问道。
沐千华微微一笑:“冷夜皇室的确钟情音律,不过七弦是本宫的皇兄擅长的乐器,武德并不会弹。”
“哦,既然公主不会弹七弦,为何指尖却又练琴而生的薄茧?”东方凌云的目光落在她指尖,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这么一提醒,连东方震天的也看向她的十指。
沐千华却堂堂正正地举起了双手:“武德尚在冷夜时便听闻将军惜爱七弦,府上珍藏着名琴绿绮和号钟,然而,难道这世上只有七弦才能令指腹生茧吗?”
东方凌云半眯着眼:“那不知公主擅长的是那种乐器?”
沐千华缓缓吐出两个字:“箜篌。”
的确,箜篌也是弦乐,虽不及七弦悠久,却也是要弹奏者功底深厚了,她手上的薄茧确实可以因练习箜篌而留下。
东方凌云无言以对。
“哦?公主会弹奏箜篌?”东方震天讶异地看着沐千华,“朕这几日恰巧得了一件琉璃箜篌,名为流音,可惜宫中无一人能弹奏,委实可惜,不知公主可愿为这流音箜篌开第一曲?”
沐千华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觉察到自己所言略有不妥,东方震天又接着解释道:“朕只是想与懂琴之人交流音律,并非有意折辱公主,还请公主不要误会朕的一片心意才好。”
得知他并非是要她如乐姬一般献曲,沐千华的脸色稍稍缓和。暗夜的国君喜爱音律,尤其爱箜篌之音,在这片大陆已是出了名的,箜篌这种乐器又极少有人会弹奏,所以能遇到会弹奏的人便甚是难得了,也难怪他会提出让她弹奏这流音箜篌。
不消片刻,宫人搬来了那把箜篌。果如东方震天所言,是一把上好的箜篌,其用材之精,世上绝无仅有,整个箜篌就像是冰雪所铸,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沐千华在冷夜时,自问弹过不少箜篌,却从未见过如此美幻绝伦的工艺,信手一拨便犹如潺潺流水划过心头。
“公主请。”东方震天道。
她坐在箜篌旁,稍一试音便开始弹奏,她所弹奏的曲子的曲风与白箫大相径庭,犹如置身山林,曲径通幽,忽有百鸟齐鸣,不绝如缕,转眼又似碧波在掌,扣人心弦。
东方凌云端着茶,生生呆住了。
如果说,有什么音色能让人在一瞬间记住一件乐器和一个人,他想,这指的大约就是眼前的武德公主。能弹出这样音色的女子,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