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置了孩子,下属回来禀报了消息,江夜如这才有了心思与风渺音一起说一说那个村子里的情况。
“这村子叫河口村,”江夜如说到此似乎是斟酌了一下,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河口村被屠了村,全村上下只剩下了这孩子一个活口,实在歹毒至极。而你恰好在此时被发现,恐怕会有大麻烦在身。”
风渺音正待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六弟,那河口村屠村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说你私藏了嫌犯?”
风渺音面色一变,不敢置信的转身望向身后,应安言缓缓走了进来,却并没有给风渺音一个眼神,他看着六王江夜如,看似打趣实则认真的询问道。
“你想多了,这位是我在玄月国的好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素有仁义之心,绝对不可能会是凶手的。是不是,风姑娘?”
江夜如回头,却看见风渺音神色古怪的看向应安言,似乎早就认识,江夜如眼神一动,想起应安言的情况,并没有立刻开口。
应安言此时仿佛才刚刚看到风渺音一般,毫无波动的看了一眼风渺音,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皱了皱眉:
“我记得你,早市时候,和兰儿起争执的粗俗女子。”
应安言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像极了曾经的应安言面对那些如狂蜂浪蝶一般贴上来的花痴女子。风渺音看着眼前这倒转的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更多的还是苦涩。
“既然阁下早市才刚刚见过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又是怎么赶到京郊屠了村,还能毫发无损的恰好被前来巡视的京卫营给抓住呢?”
风渺音此时已经隐隐怀疑,这背后穷凶极恶之人,或许与他们曾经在玄月国所遇见的那些杀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更有甚者,屠村灭门之人或许与那平安寺追杀他们的杀手一样,都是域外大漠王朝流窜入中原的细作所为。而自己不过是又被当做目标,给拖下了脏水。
但此时性质已经不一样了,应安言回到东陵国不久,根基还不稳固,若是此时牵扯进这宗屠村案,对于应安言来说一定是极大的麻烦。
所以幕后之人一定也早就预料到风渺音就算被冤枉,也绝不会主动拿出那张字条,坦白是收到了应安言的邀约才前往那个村子的。
只是风渺音虽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却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她索性坦言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大漠王朝的细作所为。”
“风姑娘为何如此笃定?”江夜如对风渺音绝对是相信的,也想为她开脱,闻言不由得好奇的询问风渺音如此推测的理由。
风渺音沉吟半晌,脑子里面却一直在盘旋回忆着刚刚在河口村看见的奇怪标志:“他们在村口正中心摆了一个奇怪的祭坛,而那个祭坛上就画着我曾经听说过的那种奇怪的标记。”
“可是长着尾巴的佛像?”江夜如也看见过伫立在村中央的那块祭坛实在是显眼至极。
风渺音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又开口道:“不过,我所看到的图腾还有一些不同,虽然同样长着尾巴,但却不是佛像的模样,看着青面獠牙,形容狰狞的很,与其说是佛像,倒更像是恶鬼魔魅。”
风渺音心中一沉,这样的图腾标志反而更加契合风渺音前世听说的真正的域外势力所崇拜推崇的那种形象,这下子反倒是让风渺音更加确认了这里作恶屠村的凶手,与那大漠王朝绝对有着很深的联系。
“一派胡言,怎可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何况你还是玄月国人,更加不可相信。六弟,不妨先将她收押,交由大理寺审理,免得放虎归山。”
天色将晚,沉云压地,天空墨蓝如釉几欲落雨,风渺音的心却冷的厉害。
“大哥,风姑娘她妙手仁心,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我相信她,我是绝对不会将人交出去的。”
江夜如坚持保下风渺音,本以为会遭到素来恪守法理的大哥应安言严厉拒绝,没想到应安言听后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风渺音,就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风渺音看着应安言离开的背影,心像是被沉到了深海寒潭,冷的厉害。
“明日,我们可在此去一趟那祭坛,我会为我自己正身。多谢六王爷仗义执言。”
江夜如看看应安言离开的背影,又看看风渺音复杂的神色,饶有兴致的托了托下巴,心里倒是有些期待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应安言又再次出现,这京卫营原本就是应安言负责的,现在出了事更是直接交由应安言和当事的六王江夜如一起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