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日头总是十分舒适,宗政尧出了宫随意漫步在市集中,因开了春,随处皆是花红柳绿之景令人望之生喜,连往来行人都带了些舒适笑意,他望着沿铺商贩井井有条的模样暗自点了头。
只是待宗政尧走近东城区却发现前方竟不知为何聚了许多路人,里外三层将官道都堵的水泄不通,而围观之人皆仿佛瞧戏一般看的津津有味。围观的众人自发围成了一个圈,而中心处赫然是两,一个素衣女子跪在一旁,头上插了跟标草,低着头瑟瑟发抖,身后站了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的模样显得十分凶悍。
那大汉指着地上的女子嘿嘿一笑,叉着腰道:“乡野之人初来乍到,囊中羞涩,身无长物只好将家中丫鬟卖了换些盘缠。”说着伸手掰过了女子的脸,让人查看。
女子越发绝望,一言不发低着头默默垂泪,令人心生怜悯。围观之中有觉得不妥之人,却碍于那大汉凶悍的模样不敢出声,只得暗自感叹这姑娘命途多舛。
宗政尧皱了皱眉,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竟有如此光明正大贩卖人口之人,虽说家仆可以转卖,但以此人的形貌来看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他正欲出面干预,定睛望了望却又顿住,这不就是昨天才被邵将军家法过的邵府小姐,她身后跟着的书童赫然是她的那个叫绿柚的小丫鬟。
而邵颜自是不知晓她心心念念的高冷男神就在这里,是以她只是站在那女子面前对着大汉趾高气扬道:“大庭广众之下贩卖人口,还有没有王法?”
那大汉面色一冷,冷言道:“我贩卖家奴有何不可,公子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邵颜却仍不罢休,伸手就要去拉那女子,那大汉见状火冒三丈,咬着牙提了柴刀便朝她砍了下来。
围观之人吓得一哄而散,邵颜一句救命梗在了嘴边,看着做鸟兽散的路人欲哭无泪,只能抬手抱住了头,就在邵颜打算英勇就义的时候却发现迟迟不见动静,她偷偷睁了一只眼,发现宗政尧站在她身前,只抬起一只手便扣住了大汉的手腕,又一脚踢向膝盖便将大汉踢飞了出去。
邵颜眨巴着眼,满眼冒心的看着宗政尧的动作,内心的小人已经在花痴尖叫打滚,啊啊麻麻我要嫁他!我不管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撩了我又不娶我!
宗政尧解决了人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回过来看了邵颜一眼,被她眼中的绿光吓了一跳,定睛再看却仍是圆眼小脸十分乖巧的模样,只得暗道许是错觉。
许是动静太大,一队官兵连忙跑过来将一行人都押了起来送入府衙,事情解决了个干净,宗政尧便欲离去,还未转身便被邵颜扯住了衣角,他垂眼看了扯在他衣摆上的手微微皱了皱眉:“邵小姐还有何事?”
邵颜闻言吓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王爷认得出我?我明明伪装的这么完美!”
……
宗政尧默默看了一眼她在混乱中掉了一半的胡子,难得的有了些“无言以对”的心情:“邵小姐无事本王便先回府了。”
邵颜见状连忙拦住了他,脚却绊了自己一下,就以一副标准的投怀送抱的模样顺势跌进了宗政尧怀里,一双手下意识就八爪鱼一般缠上了他的腰身,觉得手感颇好还使劲捏了捏。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美人,看看这小蛮腰,看看这手感,看看这俊脸,看看这……寒气……
邵颜被刺骨的寒风惊的一个寒颤,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宗政尧冷若寒冰的面色,觉得他凛冽的寒风刮的犹如刀子一般,声音更是犹如从万年寒冰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邵小姐,自重!”
邵颜只觉自己的头发丝都仿佛覆上了薄冰,打着寒颤艰难的放下自己正在揩油的咸猪手,缩在一旁低头认错:“王、王爷恕罪,我一时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宗政尧的面色越发冰冷,语调阴沉的仿佛又降了几个度。
“方才经受性命之忧,幸得王爷所救,心情一时大起大落,是以一时失态了……”邵颜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角,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娇羞的傻笑,直将宗政尧惊得青筋直跳方才羞涩道:“王爷方才的救命之恩,邵颜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宗政尧被她吓得微微退后一步,邵颜却搓着手不依不饶的步步逼近,大圆眼中放出丝丝精光,口中甚至发出可疑的吸溜声:“要的要的,王爷就大胆来吧,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宗政尧几乎一个趔趄,提气纵身一跃而起足尖轻点房檐,转眼便不见了踪影,竟是用上了轻功。只徒留邵颜还未得逞的安禄山之爪遗憾的伸在冷风中,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惋惜:“咱还没来得及干啥呢……”
“……”绿柚看着几乎疯魔一样了的自家小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自从上次受过家法后小姐就仿佛变了性子一般,经常冒出些惊人之语,如今更是连王爷都敢“调戏”,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