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果然来者众多,贵女与世家公子分坐两边,邵颜落座的时候其余贵女们早已三五成群的坐于一处各自交谈,而见到邵颜落座之时皆是纷纷一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眼中露出不甚明显的轻视之色,带着三分试探地开了口:“这位贵女颇为眼生,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啊?”邵颜眨了眨眼,犹豫着道了句:“家父邵烈……”
……
场中因邵颜自报的名号静默了一瞬,半晌后有嬉笑声响起:
“原来是金陵一霸啊!”
“如今春宴的帖子怎的如此不值钱,什么人皆能放进来?”
“这邵府小姐怕是连诗词歌赋都做不出来,来春宴作甚……”
邵颜听着这些贵女们的明嘲暗讽倒也不恼,只淡定地掏了掏耳朵道:“我虽琴棋书画不甚精通却也一向对众贵女的仪态仰慕的紧,听闻真正的大家风范皆为端谨之而慎言,不论他人是非,不讽他人之言,如今见了各位贵女倒是颇为失望,竟也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直将一众贵女噎的口不能言,却又碍于名声不好再辩驳,否则落了个刻薄的名声反倒不好,只得恨恨地收了声。只是仍有个贵女以绢帕捂唇轻笑起来,姿态说不出的娴静优雅:“原听闻邵府小姐行为举止与众有异,并不似城中闺秀,如今看来却是能言善辩,果真与我等不同。”语毕还朝她露出个好奇的笑意来,歪了歪脑袋显得十分可爱。
邵颜寻声望去是个娇俏明丽的贵女,眉宇间笑意单纯的模样倒让邵颜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方才听旁人交谈这贵女似是尚书府的千金,她虽确认自己跟这位贵女没有有什么瓜葛,却是也需要注意些,于是只是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地道:“自是比不上各位贵女仪态高雅。”
那贵女也就弯眉一笑不再说话,场面一时竟安静下来,邵颜却不以为意的坐在位置上,倒了杯茶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倒很是有两分从容不迫的气势,心里却暗爽了一把,想跟她比吐槽,还是回去再修炼两年吧。
绿柚偷偷凑在她耳后满脸激动小声道:“小姐方才好厉害!将她们噎的脸都白了!”
“你家小姐是什么人,你什么时候看我吃过亏。”邵颜偷偷遮了脸,小声回道,神色很是自得。
她正得意间就看见对面的世家公子中有一个人十分眼熟,眉目俊秀,温文尔雅,竟是裴如济。裴如济也朝她望来,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甚至带了三分揶揄朝她眨了眨眼,那模样分明是听见了她刚才和人斗嘴的两句,邵颜难得的有些了些不好意思,暗自吐了吐舌头朝他嘿嘿一笑。
就在邵颜和众位贵女间暗潮涌动之际,便听殿外有人通传了一声“长公主到。”众人连忙弯腰福身一同见礼,邵颜学着边上人的动作一起低了头,直到主位上传来一道端庄柔和的女声方才陆续起身回座。
“众位不必多礼,随意便是。”长公主乃先帝之长姐,后招了当朝状元为驸马,听闻两人感情甚笃。邵颜偷偷望了望主位之上的长公主,面容仍旧犹似少女却透着妇人才有的韵味,眉目端庄又雍容大气,如今面带温和笑意令人见之亲切。
“在座诸位皆为我朝名门之后,不乏往次已来过春宴之人,不必过于拘束。本宫一个老人家就喜欢同你们说说话,随意些便是。”长公主温柔一笑,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长公主若是自称老人家叫我们可如何自处,您若同我们出去旁人必定当成姐妹呢!”下首一个贵女立刻便凑趣的接了口,捂唇轻笑的模样,果然将长公主哄的十分开怀。
“你们就爱哄本宫开心。”长公主抿唇一笑,便将场中环顾了一圈,随后笑道:“今日春宴的主角可不是本宫,而是在座众位,今日第一个游戏不如便从贵女们开始?”
众位贵女皆互相望了望,又不着痕迹的望了眼对面在座的各位名门世子,皆娇羞垂头楚楚动人:“听凭长公主吩咐。”
“今日春光甚好,不如众位贵女便玩击鼓传花罢。”长公主命人取了绢花,众位贵女又围坐成一圈,一切布置妥当后方才笑道:“不知众位贵女哪一个愿先行击鼓?”
众位贵女面面相觑一番后便听一位贵女脆声笑道:“想来众位姐姐皆颇为矜持,我倒是觉得十分有趣,便先行献丑罢。”
邵颜闻言望去便发现说话之人是之前说她“能言善辩”的尚书府千金,她娇俏一笑便立于鼓前背对众人而立,又拿过一旁的丝带,以带覆眼后便接过鼓槌开始击鼓。
绢花从另一头传递而来,不过半刻鼓声之后便停在了一位贵女怀中。手持绢花的贵女落落大方的起身,打趣一笑:“看来今日便由臣女献丑先行抛砖引玉了,只是别无长物唯一手琴艺尚能入耳,还请诸位不弃。”
“谁人不知礼部侍郎府的千金师从高僧,一手琴艺曲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