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千予起床后,就来到后院,这里她让悠容特意辟开了一块地。杨千予站在空地中间,迎着朝霞,练起外公当年教她的一套强身健体的掌法。
这掌法是千老将军特意找人编排的,适合女孩子练习。
杨千予一身短打扮,上身是一件粉色斜襟窄袖绸布短裳,下身是一条浅绿色紧腿窄口绸布裤,腰系同样色的腰带,干净利落。
半个时辰后,练功结束,进屋梳洗打扮,吃过早饭,就到小书房抄写经书。
杨千予一手簪花小楷,悠容见了,不禁奇怪道:“小姐的字何时写得这样好了。”
在悠容的记忆里,小姐对舞枪弄棒这些的兴趣远远大于看书写字,弹琴作画。小姐到现在都没有碰过绣花针。
杨千予自嘲的笑了一下,她没法告诉悠容,前世的她为了讨好齐景灏,曾经努力、刻苦的学习过这些她不擅长的东西,除了她的字,还有她的绣工,悠容如果看到非得吓晕了不可。
杨千予只能笑道:“许是你家小姐我,乃文曲星下凡吧,天生的。”
悠容对杨千予按后世的说法,就是第一迷妹,小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小姐无所不能。
杨千予这番说法,在她眼里,就是我们家小姐是绝顶聪明,真的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杨千予早上练功,白天抄写经书,不知觉间十天过去。
杨千予派丫鬟禀告了老夫人,解足第二天早上,在自己的房中吃过早饭,就让悠容捧了写好的经书,跟着自己到杨千爱的玲珑阁。
这十几天对千恩万宠长大的杨千爱来讲,确是自出生以来最糟心的日子。每日里只能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
而腰部和右手腕处的疼痛,又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当日在郡主府发生的种种。那一幕幕又如同锥子似的扎她的心,比身上的伤还要痛。
那痛就化作一层层的怒气,无法可忍,只能宣泄而出。
那房中每日都得砸些的茶碗,药碗,房中的丫鬟婆子都被罚了个遍。
千玉天怜惜杨千爱的伤病,对这些事丝毫不加以劝阻,反而更加纵容的态度,屋里的丫鬟们都觉得有些苦不堪言。
今日一早,杨千爱就因屋里没有摆放带有晨露的鲜花,而大发脾气,骂道:“你们这帮坏心肠的东西,如今看我病了,动弹不得,就惫懒起来,各个都来糊弄我。”
丫鬟们也不敢解释,因这几日骤热,阳光一出来,露水早就没了,若半夜去摘,花又不新鲜了。
到底罚了大丫鬟如画到院中阳光下跪上两个时辰,这事才算了了。
杨千予刚一进院子,就感到一种特别的压抑,总觉得院子静得没有了人气。
杨千予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杨千爱的卧房。
只见杨天爱的四个贴身大丫鬟,除跪在外面院子中间的如画,剩下的如琴、如棋,如书都围在杨千爱的床边,拿着手巾和水盆,伺候杨千爱洗漱呢。
听见杨千予的脚步声,杨千爱也不顾收拾没收拾完,就让丫鬟站到一边去。
只双眼冒火似的看着杨千予。
只见杨千予穿了一件碧水绿色的素色软缎罗裙,中间扎了半掌宽的淡鹅黄腰带,衬得小腰盈盈一握。外罩暗花白色软纱对襟褙子。头上只带了浅绿色扇子花簪,上面镶了一颗玉色珍珠。整个人干净,清爽。服帖的春装更显出杨千予纤细,窈窕的身材。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像是把生机勃勃春光也带进了屋子里,耀眼至极。
但杨千爱却觉得刺眼至极,看着杨千予袅袅婷婷的样子,只气得用左手使劲的抓着身下的床。
若不是被她害得,自己怎落得今天样子,而且听说她还搭上了天澄郡主,那郡主竟邀她过府喝酒赏花。
杨千予像未看出杨千爱眼中的恨意,只盈盈下拜:“千予给姐姐请安了。”
又一回身,将身后的悠容捧着一叠经书,拿到手里,走到杨千爱床边,说道:姐姐,这是妹妹这几日禁足时,抄写的佛经,祈求佛祖保佑姐姐快些好起来。”
旁边的丫鬟看杨千爱没有吱声,不得不胆战心惊的接过佛经。
杨千予顺势坐到了杨千爱的床头,低头看着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杨千爱的模样。
用很低的声音,在杨千爱耳畔说道:“姐姐,你看你这一病,脸色也不好了,头发也有些干枯了。”说着还用手摸了摸杨千爱的发梢:“我那里正好新制了一些胭脂膏子,我让人给姐姐送过来,姐姐虽然每日只能躺着,但这美肤养颜的事也不能撂下,否则病好了,脸却不能看了。”
这一番话,如火上浇油一般,只气得杨千爱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