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予看了看这宫殿,又看了看外面人来人往的宫人们,所答非所问地说:“走吧,跟着我去外面看看。”
杨千予如今已经是怀腹如球,再过不久怕是就要临盆了。
悠容赶忙给她披上大氅,垫好手炉,用暖呼呼的毛领儿将杨千予捂得严严实实。
“娘娘是心野了,呆不住了,这么大这么美的宫殿,也不能让你老老实实地好生休息着。”悠容抱怨着:“外面有什么好,又冷又冻,好在皇上吩咐着将结出来的冰都铲了,要不然滑倒了不是闹着玩的!”
杨千予叹了口气:“本宫就是想……多看看这些殿宇,多看看这些景象。”
毕竟,若是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问道:“多看看这些殿宇,多看看这些景象是何意?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朕?”
齐景杭走入殿内,脸上竟然有些韫色,他这几日觉得杨千予分外奇怪,便叫纳兰祥暗中盯着那个何夫人朱晓玉,他本想直接叫那朱晓玉来面圣,问问她究竟跟杨千予说了什么,但他毕竟是杨千予的生母,齐景杭对她怀有敬意,他便想着要来看一看杨千予,问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若是杨千予不说,少不得他也只能去把朱晓玉叫道御前来仔细问询了。
事关杨千予,他不得不万分慎重,毕竟那,是他毕生所爱。
齐景杭来的突然,外面的宫人们也没有通禀,故而杨千予毫无准备,她一时语凝,与齐景杭四目相对,竟然在眼神中看出了彼此对彼此炽热的爱来。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是爱着齐景杭的,哪怕她再想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但真心便是真心,半点做不得假。
真能干净利落的离开吗?
自己的情感,当真能够整整齐齐地收敛么?
杨千予想要挪开眼去,若是再这样与齐景杭对视下去,她怕自己会舍不得。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舍不得,有多少该做的决定,都是因着这舍不得而拖累。
齐景杭正想上前来进一步询问,可突然间外面传来了纳兰祥的声音。
“皇上,外政史司的人在外面求见,大使馆的使臣已经到了京师。”
封后大典在即,大石国得翰大君已经错过了齐景杭的即位大典,传信来说万不能再错过杨千予的了。早早地,他们就派出使臣向着大乐国而来,如今正好到了京城驿馆。
齐景杭不得不去招待这些使臣,他顿了一下,终归还是拉住杨千予的手,沉声说道:“在这儿等着,朕晚上会来。”
随后,他便转身向着外面去了。
悠容推开门,怯生生地问道:“皇上走了,娘娘,咱们还去么?”
“去。”杨千予垂下眼帘。
她要感谢得翰,若不是他的使臣,她恐怕当真会动摇。
“先去看看淑太妃吧!”杨千予叹息道。
杨千予刚出了宫室,正巧看到一队宫人领着一个蓝衣姑娘向着漪澜殿走去,悠容眯着眼,觉得那姑娘颇有些眼熟,便拦住一个路过的宫人问道:“那人谁啊,来干什么的?”
宫人看到杨千予,连忙跪下来道:“不知道娘娘在这儿,奴婢失礼了,那人是西北寒草堂的千金,说是要见皇上,可刚刚皇上出去了,这姑娘执意要等着,便只能把她引到漪澜殿先休息一下。”
何衣衣?
杨千予沉下脸来。
当日自己已经说的那样直接,何衣衣竟然直接找上门来?还要直接见齐景杭?
杨千予虽然已经有了去意,但她的离去,绝不是向着何衣衣低头!
她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上一世的背叛告诉她,若是不能一心一意,她宁可不要。但这样当着她的面儿撬她的男人,她冷冷一笑,当真觉得她是泥捏的么?
“走,随我过去。”杨千予道。
漪澜殿里,何衣衣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宫人奉上的香茶。
她今次来,所为的就是见到齐景杭,无论叫她等多久,她都愿意。
可没想到,没等来齐景杭,却等到了杨千予。
“何姑娘?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杨千予说道:“本宫还以为,你应该在西北,侍弄你的那些草药呢。”
何衣衣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去,她站起身来,僵着声音说道:“怕是你记错了,本姑娘不喜欢草药。”
“似乎确实,看样子,何姑娘更喜欢些别的东西。”杨千予美目一转,笑着说道:“比如,别人的相公?”
“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有没有教养?”
何衣衣面色赤红,大声吼道。
杨千予丝毫不惧,也沉声喝道:“放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现在的杨千予,可是即将的大乐国皇后!
可何衣衣面色狰狞,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给娘娘请安,不过,娘娘你可千万别以为您就是铁定了的皇后了,这未来是什么样,毕竟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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