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静静的坐在殿中,一身大红绣袍,金缕百蝶穿花云缎裙,三千青丝用两支云脚珍珠卷须簪绾起,一对红珊瑚耳坠,腰间一双金累丝嵌红玛瑙流珠佩。
云鬓峨峨,两弯柳眉之下澄澈动人的眼眸,肌肤胜雪,丹唇素齿,明艳动人,美的不可方物。
“公主,吉时已到,该出阁了。”
静坐在床榻之上的女子,明明是大婚之日,面容却毫不露喜色,这楚楚动人的模样若要是莞尔一笑定是倾国倾城。
“素卿,帮我盖上喜帕。”
侍女扶着自己主子走出大殿,这殿里清冷,只有两三个打扫的宫女,清凉殿如同这名字一样,冷冷清清,比那冷宫还寂寥,落在殿外的大红色喜轿格外惹眼。
轿子摇摇晃晃的从西宫离开,往宫外的方向走着。
走的路上引来不少目光。
“哎,那是出嫁的轿子?宫里有喜事我怎么没听说啊?”
“哎呀,你不知道?是莲心公主,就那个在清凉殿里住的!”
“哦哦,她啊,住在和冷宫一样的地方那么不受宠还有人娶她?”
说道这儿,一边的宫女小声的在另一个宫女耳边低语:“她是要嫁给敬藩王…”
“嫁给死人!”宫女惊呼。
声音大,轿子也没走远,喜轿里的白蓉熙听得一清二楚,眉头也不皱,淡然自如。
倒是一旁的素卿生了气,“这些丫头真是没人调教,公主您稍等,素卿这就教她规矩!”
“回来。”轿子里一声轻唤,
“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再惹事。”
白蓉熙的话素卿从来都是听从不敢违抗,她气不过别人对她家主子冷言冷语,可是自己的主子脾气柔,她也只能听主子的话。
四个人抬的喜轿,哪里像是宫里的喜事,宫外稍微有些权财的乡绅嫁娶都比这喜气。
白蓉熙坐在轿子里,盖着喜巾什么也瞧不见,“素卿,快到王府了吗?”
素卿脚步快,紧紧跟着喜轿,“回公主话,快到了。”
“素卿…”
“公主怎么了?”
“我今日…可好看?”
白蓉熙问得小心翼翼,今日这件婚服是她最好看的衣裳,身上的每一件都是她父皇赏赐的,她从未得过父皇的赏赐,今儿是头一回,她连恩也未谢就要出嫁了。
或者说…
她的父皇本就不愿看到她。
“好看,公主今日特别好看,公主若是平常也上妆定是艳压宫中所有女眷。”素卿笑着一个劲说好,也微微听到轿子里的轻笑。
“你净会说些瞎话哄我。”
乐着乐着,白蓉熙眼神苦涩,惨淡一笑,“又如何,我嫁的不过死人而已,难不成他还能看我日日梳妆。”
白蓉熙,北慕皇第三个女儿,封号莲心,其母亲本是浣衣局的宫女,北慕皇还是王爷之时因为醉酒,才和白蓉熙的母亲一度春宵,后来她母亲难产而死,北慕皇因为白蓉熙是宫女所诞,所以从未对她有过宠爱,宫里头都是些墙头草,受了皇帝恩宠的皇子公主,那就是心尖尖儿上的人,紧赶紧的巴结着。
听人说白蓉熙的生母长相平凡无奇,可是白蓉熙却自幼有一副好模样,但在这宫总谁得宠才是重要的。
敬藩王府已是早早筹备好,只等这位从宫里出来的公主。
敬藩王常年征战沙场,为北慕立下汗马功劳,可从未有过一位正妃,半年前与漠北叛军一战死于天谷崖,竟是连尸首都未保全。
北慕皇念在敬藩王有功,愿意为他赐婚一位正妃,敬藩王已死,凡事名门之女都不愿意嫁给一个死人,不知是谁提起了白蓉熙的名字,北慕皇早已不记得她是谁,又是自己的第几个女儿,即是连母妃都没有倍受冷落的公主,嫁与谁又何妨呢,朝堂之上的百官都称赞皇上深明大义,体恤贤臣愿意将一国公主赐予敬藩王。
而白蓉熙本就已经潦倒悲惨的命运又被人圈点改写,颠沛流离。
“新妇到!”站在门口迎接的小厮高呼,随后白蓉熙每踏过一个门槛,都有人高呼,她似是听到了正堂里些许嘈杂声,敬藩王好说也是北慕的加封的王爷,人虽已归西,可大婚之时道喜的人也不少。
白蓉熙苦笑,道喜?算是替她道悲。
正堂里高朋满座,一位年长的姑姑端着系好红绸缎的灵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白蓉熙深鞠一躬,抬身时,恰巧穿堂风而过,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