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顿足:“大人!我军虽有小胜,但此处是丛林!不知对方在林中还隐藏有多少兵力,况且对方还远远没有溃败,你岂可轻身犯险!”
伍召兴奋劲儿稍稍过去,听了司马光一席话如同被一瓢冷水泼在头上,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是个有过就改的人,立刻向身侧亲卫下令:“众亲卫后退,保护本官。”又转头向司马光致歉:“司马兄,谊一时热血上头,还望司马兄见谅!就请司马兄陪伴在谊身侧,随时观察战局。”
司马光脸色和缓下来:“大人,一军主帅理应坐镇中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掌控战局。亲身冲锋陷阵,乃一勇之夫尔!”
伍召拍拍他肩膀,示意了解了。司马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住了口。伍召喘口气,刀剑入鞘,和司马光一起在众亲卫的保护下慢慢后退。
前方杀声大起,伍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好生心痒难耐。只好抓住司马光闲聊:“司马兄,你说这前面究竟打得如何了?我们是不是退得太远了?”
司马光摇摇头:“不,前方有张世杰和王五在,有什么情况他们自然会派传令兵过来。大人理应坐镇中军,以防后方生乱。莫忘了我们有骑兵去抄蜀兵后路,蜀兵同样也可以派人抄我们后路。大人,光也不善用兵,但也知用兵可不是一味鼓勇前冲就可以了!”
伍召红着老脸听他发牢骚,按捺住心里猫抓一般的痒老老实实往后军退。不过他对战局的关心丝毫没有减弱,不断派出身边传令兵去打探前方战况。传令兵来来往往,将他的心搅得更乱了:
“报!王五贼曹又斩一将,敌方前锋已乱!”
“兵王王宝杀入敌阵,砍伤庞羲座下马!但庞羲被护卫兵拼死救走!”
伍召看了司马光一眼,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敌方的两名高武已经被王宝和王五杀了,我应该不会遇到庞羲的这种遭遇吧?
司马光倒是没有趁机又来教训他,而是皱着眉抽动鼻子,在闻着什么。
“报!敌方出现蛮族巫觋!蛮族巫觋跳起请神之舞,敌方士气大增!”
“报!敌方全军前歌后舞,视死如归!我方冲锋受阻,双方陷入缠斗!”
伍召暗暗心惊,难怪小白蛇反应那么大,这白虎复夷果真有些门道!双方在林中缠斗,那必须想办法破局才行,否则敌方在巫觋的鼓舞下悍不畏死,时间一长己方必败!
回头去看司马光,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皱眉苦思,完全心焉,伍召不由得有点焦躁:“司马兄!你在做什么?前方战事胶着,计将安出?”
司马光转过脸来,脸色怕人:“大人!光有不妙的预感!我们加快脚步,速去后军!”
伍召有些不明白:“啊?”
司马光神色十分凝重:“光担心,后方有人放火!兵法有云,逢林莫入,不仅是谨防伏兵,更要防备山火!大人,后方不稳,前军同样会乱!那样才会导致真正的溃败!”
伍召用力闻了闻,不觉得空气中有烟火的味道。不过多年读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不听军师的话一般都会死得很惨。更何况司马光是个人品过硬的军师。于是点点头,一行人全力疾行。
到了后军,阳光和煦密林幽深,哪有什么火?不过司马光依旧面沉如铁,向后军数名百人将下令:“你们暂且停止冲锋!统领你们的部下,立刻砍伐附近的树木,将砍伐下来的树木都搬到中军去。要快!”
伍召虽然明白他是在制造隔离带,看司马光严肃的表情也不自觉地相信他的判断,下令自己的亲兵也加入伐木的队伍。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前军打得热火朝天,中军缓慢推进,后军却在干劲十足地伐木。
司马光越来越着急,亲自提剑开始伐树。伍召受他感染,也拿了一刀一剑开始陪在他身边砍树。他手中刀、剑都短,砍伐大树是绝对不行的,但是不足人腿粗的小树却是一下一棵。
一边砍树伍召一边向司马光问话:“司马兄,如果真有人放火,可能是谁人放的火?是庞羲,还是刘璋另外派的人?”
司马光用力挥剑,气喘吁吁地:“不会是庞羲,他自己也在林中,如果大火烧起来,他自己也同样逃不掉。刘璋有可能这么做,庞羲是他父亲的部下,他借机除掉庞羲剪除异己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光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来自汉中的大火。”
“汉中?张师君?”
司马光一声叹息:“之前我们弱小,靠金银买了县令官职,张鲁也自信能够掌控我们,所以在我们不断进贡和表示臣服的情况下让我们为他抵挡敌人的第一波攻击。但是如今战事将起,我们这些并非嫡系的人马就成了不安定因素。张鲁虽然以宽仁之姿治民,但毕竟是一方诸侯。他不会放心我们的。”
伍召心中恼怒:“我们都入了五斗米道,难道还不够么?这两万大军名义上仍然是他张鲁的部下,莫非他愿意就这么浪费?”
司马光一笑:“以我们为饵消灭了庞羲,并不算浪费。蜀中多年不曾经历战事,兵源充足,庞羲所带军士不会低于一万。一万换一万,况